昏过去的瞬间,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会被那个鬼馒头吃掉。没想到能醒过来,而且从狼王宫里属于他和白馒头的舒适大床上,被关怀忧虑簇拥着醒来。
谁把他搬回来的?
狼后派医生仔细给金宝宝检查一遍,确实无大碍,开出几服压惊的药,按时服用。
要白馒头伺候金宝宝吃药,貌似不太现实,炸毛大叔便义不容辞了。
没怨言,不勉强,炸毛大叔是真的喜欢金宝宝,真的把他当成白馒头的亲兄弟,他的另一个儿子,尽管这个儿子比他多活了两百年。
一勺一勺耐心给金宝宝喂药,喂入口之前,还轻轻吹凉到适口的温度。怕白馒头好动捣蛋,特地叫熊熊带他出去玩,喂完药再回。
享受炸毛大叔温柔细致的照顾,金宝宝有种找回父母的感动,鼻头酸酸总想掉金豆,还想学白馒头那样和炸毛大叔撒娇,踟蹰很久总也不好意思,就乖巧安静地享受,不小心萌生出贪婪的心思,期望能一直沉浸在这样的关爱中。
“冯把拔,你有几个儿子呀?”
金宝宝想问炸毛大叔是不是有两个白馒头,一个是可爱的,一个是可怕的。
“两个啊。”
炸毛大叔的回答正中金宝宝心思,金宝宝立即兴奋起来。
“真的有两个?另一个在哪里?躲起来啦?”平时躲起来,偶尔冒充白馒头跳出来使坏,太可恶了!
“另一个就是宝宝你啊。”
炸毛大叔理所当然地笑答,金宝宝眨巴眨巴眼,指指自己,小脸儿上全是难以置信。忘了疑虑和恐惧,全然的惊喜与羞涩。
“冯把拔你真好。我、我金宝宝发誓,一定和肉团子一起听你的话,孝顺你。肉团子要是不乖,我就用萝卜炮轰他屁股!”
“对,狠狠轰!宝宝真乖……”
炸毛大叔和蔼温柔地笑着,爱怜抚摸金宝宝小小的兔头,掌心暖暖的温度,模糊了金宝宝红红的兔眼。
他是乖宝宝,一定会好好保护冯把拔和肉团子,他们一家一定可以幸福快乐永远永远。
嗯……勉强可以接纳黑狼崽子啦!
狼王太子大婚的日子兴高采烈地抵临了。
怎料,狼族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发生了颠覆目前一切安和乐利的重大转折。
坍塌
周礼规定,士人婚礼有六礼: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
纳彩,即提亲。
问名,即合八字。
纳吉,为过文定,就是八字通过后,定下婚姻。
纳征,过大礼,就是正式送聘礼。
请期,择吉日确定婚期。
迎亲,婚礼之日,男方到女方家迎接。
每个程序中,男方都要送出一只大雁,大雁为候鸟,取守时诚信之意,且大雁忠贞不二,丧偶即独身。
此六礼承袭数千年,或改良,或简化合并,沿用至今。
兽仙境的婚姻礼数既沿袭中国古法,又融合西方风情,中西合璧取其精。
大婚前三天,狐狸精返回火狐族奶奶家住。由于郎昼禁足期未满,不能亲自护送。又有礼数忌讳,不能陪伴。两人压抑满腔淫荡,只等小别过后的新婚。
狐狸精虽是嫁入狼族,可毕竟是男儿身,嫁妆无有,双方彩礼护送。
婚礼当天,禁足令解除,身骑白马甩迎亲队伍亲自迎接狐狸精。双方都是雄性,公平起见,迎亲地点约定为双方路途的中途。也就是说,狐狸精从家出来,行至半途与郎昼汇合,一人一匹白马,比肩返还狼王宫。
进入幻狼界领地,先要游街一小段,向狼族族众问好,接受族众祝福。
然后,到神庙祈福行礼;再到元老院,在两族长老见证下签订一纸婚书。
礼成。
接下来,便是举国庆典。庆典全过程,一双新人都要在公开面向族众的大露台上观礼,意在与民同乐,同享幸福。
庆典内容古今中外大致相同,无非花车游行,载歌载舞,重头戏是午夜十二点的礼花表演。
一朵紫色的菊花打头阵,在浩瀚夜空中绽放璀璨。
紫色星火未消,两朵,四朵,六朵,八朵……红的,白的,绿的,黄的……莲花,牡丹,金龙,彩凤……以二的倍数叠加,前面尚未开败,后面迎头赶上,乐此不疲,前赴后继,姹紫嫣红,绚烂夺目。
欢笑,欢叫,下面是灯火的海洋,头顶是焰火的巨浪,所有人都徜徉在这盛大的欢乐之中,也尽情地将欢乐推向一个另一个高潮。
当压轴的狼图腾在高空闪现,星星点点,闪烁耀眼,将整个夜空渲染成冰蓝色。连声巨响盖过民众的欢呼,山呼海啸般的震颤了狼王宫方圆几里的土地,两座宫殿轰然坍塌,欢声笑语惊变成尖叫哭号,恐慌取代欢庆,场面怎一个乱字了得。
老的少的,上上下下参加庆典的都会些法术,尚且惊慌混乱到这地步,何况炸毛大叔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夫俗子。
旁人他是顾不得了,左抱右揽,连忙带白馒头和金宝宝逃命。
炸毛大叔护着俩小崽儿,狼崽子自然护着他。
还有熊熊,屏障熊高身壮,自告奋勇充当这一家四口的保护屏障,硬是将一样着急逃难的贵族们挡在身后,要这一家四口先行。
他们坐在观礼台上,距离倒塌的宫殿很近,不管是引起倒塌的震荡,还是倒塌造成的震荡,感受得尤为真切。甚至错觉脚下也不再牢固,随时可能步上坍塌后尘。
就在这人仰马翻的时候,白馒头撒起了癔症,竟挣出炸毛大叔怀抱三蹦两窜冲进护卫群,甩掉身后的追逐,在护卫们跑动的步伐中躲躲闪闪鱼贯穿梭,眨眼踪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