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爹和她一样,脸色惨白,死死抓着他身边慕容紫英的胳膊。
我看了下许久不见的慕容紫英,低头伸手捂住了云涧的耳朵。小孩子家家的,留下心理障碍就不好了。
母子平安。
柳梦璃的幻影还是什么的抱着洗的干干净净但是皱皱巴巴红通通绝对算不上好看的婴儿走了出来,云天河瞅了一眼,立马火急火燎地往屋里冲,之前恨不得把脑袋埋在我怀里的云涧也不干了,无比具有过河拆桥霸气地一把推开我,撒开小短腿就钻到了她弟弟身前,柳梦璃体贴地曲了腿让努力踮着脚的云涧看她弟弟。
我看了眼云涧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抛给赶场子似的来凑热闹的野猪一家,确认绝对还是剑冢的那一群比较肥之后,施施然御剑离开。
至于那个谁。
……哼,我有看到什么吗!?
回到剑冢之后,凤凰花精那儿成了我的常驻地,这姑娘和我很有共同语言,温柔娴淑还有体贴耐心,我说,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么和我心意的妹子呢。
就是每每听她叹息了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的时候,我总是会有些想笑。
有些人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有些人却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不过因人而异罢了。
凤凰花再一次落下的时候,那个所谓的剑冢主人还没有回来,不过我等到了另一个人。
一个,我想念了很久的人。
依旧是那样硬朗刚毅的面容,比翼鸟的牙齿打磨而成的项坠挂在脖颈上,垂在胸膛前,半长不长的头发乱着散在脑后,即便看不出其他的颜色,我也知道,那是如同火焰一般的,热切的红。
他看着我,刀削般深邃的五官因为那一抹温情,而柔和了下来。
然而似乎又有些不同,以前蚩尤的眉眼间,因为承担着安邑生存与发展的重任,总是微微地皱起,带着郁郁沉沉的深思,而现在,他的眉脚略略扬起,带着目空一切的桀骜和傲视天下的睥睨,张扬肆意的如同他的发色一般。
只是那双极沉的眼眸中,是否如同曾经的我一般,极力压制了刻骨的仇恨,只等待着某个时机的到来,就会燃其足以焚烧一切的怒火……我看不出来。
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和蚩尤重逢的模样,设想了我可以想到的每一种可能,猜测着他见到我时候也许会出现的反应,诸如欢喜地拥抱,诸如愤怒地质问,诸如仇恨地转身,诸如漠然地无视,甚至连他受了重伤伤好后完全忘记我的情况都认认真真考虑过不止一遍。
然而当蚩尤果真站在我面前,如同以前安邑的时候一样,唇角带出一分鲜见的笑意来的时候,那些设想啊猜测啊全部都变成了一片空白。直到蚩尤抢上前,狠狠地抱住我,如同安邑那般,双手伸至我腋下将我举起时,才堪堪回了神。
没有羞恼,没有尴尬,我狠狠地回抱了回去,力气用的很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我这么多年的思念和悔恨,尽数传达给蚩尤知道。
……蚩尤。
大哥。
蚩尤的笑声自我胸膛那处响起,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将我放下,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长大了啊,不过,怎么不在始中等着我去把你找回来?四处乱跑,若是我寻不到你怎么办,实在胡闹。”
熟稔的,自然的,好像一瞬间跨越了分隔开来我们那么长的时间洪流,又回到了安邑的那些日子。
原来,不仅仅只有我在寻找着他们,蚩尤也在努力地,寻找了我。
一时之间,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抿了抿唇,明明心里是有些不好意思,却不知为何微仰了下颚,挑了唇角露出一个笑容。
“……那便等我去找你们好了。我现在,可是厉害多了!”
就好像打开了一个按钮,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这么多话,多话就算了,居然还能这么孩子脾气……
一边唾弃着自己这跟小孩子邀功一样的迫不及待的行为,一边絮絮叨叨唯恐不够详尽地将封神陵一战说给蚩尤听,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带着笑,满满的得意。
……这谁啊,我不认识他!
你够了吧,有个下限好吧,祖!
作者有话要说:魔皇你终于出来了,我表示你知道阿祖一直在等你吗~
出……出什么问题了?为什么我前台打不开自己的文?剑灵直接404那什么系统错误之类之类……
不愿归去
蚩尤听得很仔细,听到我说的眉飞色舞恨不得来个场景重现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便会加深些许,等到我意犹未尽地结束后,他素来刚毅冷硬的面容已经绽开了深深的笑纹,自眼角蔓延至眉梢,满满的晃动着骄傲自豪。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笑容,忽然就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好带了点儿不知所措地抓了下脑袋,讪讪地对他扯出一个笑容。
蚩尤摇摇头,笑容里除了纵容宠溺还染上了些许的无奈,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确是比安邑那时厉害了许多,不过,还是太过胡闹。”
我瞥他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蚩尤丝毫不以为杵,揉着我脑袋的手加大了力道,狠狠地揉乱了才松开。
“这些事情,交给我便好。你既然是我的剑灵,如今又终于肯唤我一声大哥,我自然无论如何也会护得你周周全全。更何况……”
他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抬头瞥了一眼高远的天空,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轻蔑地撇了下唇角。动作是一派的张扬傲然,眸中的神色却是流露出几分异样的复杂。蚩尤并不是一个不善于隐藏情绪的人,只是面对我的时候,从以前的安邑到现在,他似乎从未兴起过隐瞒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