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那朵灵花仿佛已经开过了最绚烂的年华,片片花瓣都仿佛凋零着,带着死气沈沈的衰败。
最让我揪心的,却是灵花正中央的一道疤痕,虽然已经变得浅淡,可是砍在那麽醒目脆弱的地方,只让我觉得触目惊心。
想到那碎成两半的银亮面具,想到那准准砍在他眉心的一刀。
我咬紧牙,说不出话来。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忙伸手挡住眉心,有些慌张地看向我:“别,别看了,很难看……”
我只是摇了摇头,轻轻拉开他的手,用手指温柔地抚上他的眉心,一遍遍地,细致地,伤疤处的皮肤微微凸起,有些粗糙的触感,却不知为何,让我心弦颤动。
他望着我。纤长的睫毛微颤,琥珀色的狐狸眼怔怔地,似乎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只是摇头,沈默了许久,才艰难地吐出三个字:“不难看。”
他的狐狸眼微微弯起,很是柔和的弧度,琥珀色瞳仁在夕阳温柔的渲染下,剔透得像是琉璃。
“你叫夙墨?”他忽然问。
“恩。”我觉得心跳得很快,抬头看着他:“你,你有印象麽?”
他诚实地摇了摇头,却小声说:“只是,很好听……”
我眼前忽然有些模糊。
很久很久的从前,似乎也曾经听到过这句话。
那双剔透澄澈的狐狸眼,一脸认真。
到底是,怎麽说的呢……
我使劲地去回忆,却好像,怎麽也想不起来了。
眼前仿佛漾过温柔的湖水,记忆席卷入脑海,一切都变得那麽清澈美好。
有时候会很认真地想,如果生命真的可以倒流,我会选择在哪一段时光停留。
可是却恍然间发现,我的痛与快乐像藤蔓一样纠结生长在一起,无法分离。我甚至无法找出一段曾经单纯的快乐的时光,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悲哀。
“你会在这里呆很久麽?”他抬头问。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我会呆多久。可是看着那双琥珀色狐狸眼里的隐隐期待,却忍不出就脱口而出:“一段时间吧。”
他很开心地笑了,狐狸眼更是弯成了月牙:“真好。省的我每天都要盼着玉卿大哥过来陪我……”
“玉卿不在,我陪你……也可以麽?”我试探着轻声问。
“恩。”他点头,有点像是大型犬般乖巧讨好的表情,湿润的琥珀色狐狸眼看着我:“要不然,这里总是只有我一个人……很闷的。”
我只觉得心里很是幼稚地一阵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