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听说这个一向娇惯的儿子,竟然真的没有求饶,一副为了个青楼女子和自己抗争到底的样子,气得浑身都要冒火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不知道多少丫鬟和婆子被骂了。
就连她视作左膀右臂的婆子和大丫鬟,都没能躲过这一劫,那大丫鬟还因为说错了两句话,被她一只茶盏砸破了脑门。
还是她陪嫁的奶嬷嬷说:“行了,不会说话就闭嘴!滚下去,别在这里让人看了还以为夫人故意折辱你!”
“没得毁了夫人的声誉!”
大丫鬟带着哭腔应了一声,飞快地跑出去了。
崔夫人则再也压抑不住怒意说:“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含辛茹苦把他养大,他倒好,为了个下贱的东西跟我赌气!”
“哎哟,我的小姐哟,你这般,只会把公子越推越远。这样,您信老奴的话,先把咱们公子的心给安抚了。”
“不过是给一个青楼女赎身,您让老奴亲自去办此事。那迎春楼的管事嬷嬷,还是我的同乡,必定会给我三分薄面。”
“届时,您就说倘若公子开春春试能够取得一个好名次,届时就允许他风光迎娶那位姑娘。”
“从现在到明年三月春,可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若是那位姑娘命薄出了什么事,谁也说不准。”
“如此一来,公子和夫人您之间也不用这般的剑拔弩张,公子还会顾念着夫人您对他的偏疼,您说呢?”
崔夫人果然心情平静了,她握着嬷嬷的手说:“嬷嬷,果然还是您疼我!就按照嬷嬷说的做,哎呀,我这自己生闷气,还真的是……”
“哎,夫人放心,老奴这就去拿银子把那位姑娘先赎身,寻一处别院安排了。届时夫人您亲自去一趟祠堂,告诉公子,保准让公子惊喜的同时,又感觉自己太惭愧了。”
嬷嬷飞快地去账房支取了银子,然后就直接寻了小厮和粗使丫头,就这么张扬的去了迎春楼。
而崔云长和张子承的人很快就得了消息,两个人依然在书馆碰头。
“看来,这赵嬷嬷不愧是夫人的左膀右臂啊。这才一个晚上,就能寻到应对之策了。”
“怕什么?惊鹊姑娘可不是什么软柿子,把人给赎身了,接下来一切都要看惊鹊姑娘唱戏了。”
“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咱们的惊鹊姑娘呀,从前在江南府的时候,可是连续干翻了三位名门贵府的贵夫人呢。”
“你到底是从哪里寻来的这么个姑娘,不对,这姑娘在迎春楼也已经半年多了,难不成,你很早之前就已经……”
张子承面色一沉,看向崔云长的眼神立刻就充满了忌惮之色。
崔云长面色岿然不动地说:“兄弟,你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而我之所以来崔家,就是为了血海深仇。”
“惊鹊姑娘同样如此,这个世界上,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是否是同道中人。”
“抱歉,是我想多了。”张子承吐出一口浊气,他如今有点儿惊弓之鸟了。
“你应该学会暂时信任我,毕竟,想要扳倒整个崔家,靠你我二人之力未免蚍蜉撼树了!”
崔云长叹息一声说:“子承兄,将来你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产业,若是想要离开凤京,或许我有求于你。不过你放心,必定不会让你为难。”
“再说吧!现在我只希望能够早点看到他们受到报应,我迫不及待了!”
两个人继续交换了一些信息,张子承率先买了两本书离开了,崔云长却一直待在这里抄写字帖,一直到一个半时辰之后才离开。
崔夫人已经心情大好,还特地让人开了自己的库房,挑挑拣拣一些用不到的东西,但是看着就是名贵的,准备赏赐给那惊鹊。
哪知道赵嬷嬷很快一脸的悻悻然回来了,气呼呼地说:“夫人,那惊鹊还真的是不知好歹!”
“哼,我好心好意送上了万两银子,也和迎春楼管事说了,那惊鹊姑娘竟然觉得我是在羞辱她!”
“哼,看起来她压根就没有看得上我们公子,故意吊着我们公子呢!”
“这样觉得自己还年轻貌美,待价而沽的样子,迟早人老珠黄的时候,只能做浆洗婆子!”
“混账东西!”崔夫人感觉自己的心情起起落落,心肝疼,她骂骂咧咧了一会,亲自去了祠堂。
崔蔺哼了哼说:“母亲不用劝了,您不答应的话,我就不起来了!”
“好啊,我捧在掌心的好儿子,母亲为了你操碎了一颗心,特地让赵嬷嬷去账房取了一万两银子,给你喜欢的惊鹊姑娘赎身,结果她看不上眼,觉得我们崔家羞辱她,竟然拒绝了!”
“母亲胡说!真要是赎身,惊鹊如何会不答应?”崔蔺着急了,直接站起身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