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起来之后,万籁俱寂。
世界上的一切彷佛都成了默片。
老夫人踉踉跄跄的走到甲板上。
看着倒在血珀里的儿子,看着手中还握着枪的孙子,她哭倒在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贺禹州眯了眯眼眸。
他抬眸。
看着远处的水天交接。
他喉咙里忍不住出悲恸的哀鸣。
漾漾。
我给你报仇了,现在你的仇人就只剩下我了,你亲自回来处置我好不好?
我任你处罚。
漾漾。
远处的海,依旧沉静的,有包容万物的胸襟,也包容了他的妻子,包容了他的妻子短暂一生的爱恨情仇。
贺禹州忽而轻笑。
他手指微松。
手枪落地。
贺禹州踉踉跄跄的转身,他慢慢的,踽踽独行的朝着船下走去。
裴端砚看了一眼贺禹州的背影。
又看了一眼快要哭到昏厥的老夫人,裴端砚只好过去扶起老夫人,“贺奶奶,您节哀顺变。”
老夫人坐在甲板上。
身上沾染了血。
没有半分当家主母的端庄和大气,她像是一个萎靡的小老太太,蜷缩着身体,白人送黑人,嘴里说道,“冤孽,都是冤孽啊!”
裴端砚沉默无声。
的确。
弑父这种事情,就算是有一千种理由,在舆论中也是站不住脚跟的。
任是谁都没有想到。
贺政谦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玩了一把阴的。
他在甲板上放置了直播摄像头。
这件事情在整个国内几乎掀起了轩然大波。
无论是持有枪械,还是杀人。
一时间。
贺禹州陷入了舆论的漩涡中。
就连阁下,都亲自重视起这件事情。
裴端砚和宫之谦他们比当事人还要紧张。
可是最应该紧张的当事人却是深居简出在云亭公馆,不问世事。
裴端砚过来找到贺禹州。
和他想象中的不同。
他以为贺禹州将自己关在云亭公馆必定是在买醉。
但是裴端砚进门之后。
没有闻到一点点酒精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