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柳皱眉望着张鸣曦,半天才转过弯来,拍着额头笑道:“老天,什么情况啊?短短几天不见,怎么一个个这么出息了?这还是我那个肚子都填不饱的娘家人吗?”
赵仁笑道:“你糊涂了吧!鸣曦小竹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早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红柳心里高兴极了,头点得鸡啄米似的,笑嘻嘻地道:“好事!我巴不得个个都好过。你们发财了,我娘也能跟着享福。鸣曦,你想借多少钱?”
张鸣曦见她刚才还满腹感慨,突然一下子又扯到借钱,话题跳跃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赵仁见他不做声,还以为他不好意思,笑道:“别见外啊?还差多少钱?我尽力帮你凑。”
在他看来,那房子要七十两银子,张鸣曦只怕差四五十两。
他年前和朋友合伙办了一个酒厂,投了一百两银子进去,现在手上闲钱不多,让他一下子拿出五十两银子还真不容易,不过,谁让鸣曦是红柳的亲弟弟呢,尽力凑吧!
张鸣曦犹豫了一下,望了白竹一眼,开口道:“再有二十五两就够了。实在不行,二十两也行。”
“什么?二十五两?”赵仁大吃一惊,这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迅速粗略地算了一下,张鸣曦半年时间竟然挣了差不多一百两银子!
张鸣曦买铺子时跟赵仁借了十五两,还了,买牛花了八两,又付宴宴的工钱,付石头的工钱,过年时买东西,给孩子们红包,应该不少花。现在借二十五两,说明他手上最少还有四十五两,这样算起来,这半年他挣的,没有一百两,也差不了多少。
赵仁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天爷,按他这个速度,以后银子只怕没地方堆啊!
张鸣曦见他语气惊讶,出气粗重,以为他嫌多,不好意思地道:“我想把铺子改造一下,把两个院子中间的围墙拆了,合并成一个大院子,所以要留点钱请工买料。本来可以跟姨父借的,但他现在忙着盖圈子养牲口,也要用钱……”
赵仁和红柳对视一眼,俩人都笑了起来。
张鸣曦愣住,没有再往下说。
赵仁摆手道:“鸣曦,不要再说了。一句话,我实在佩服你,佩服得五体投地!红柳,去拿二十五两银子给鸣曦!”
红柳笑嘻嘻地进去拿银子,张鸣曦心里感动,笑道:“姐夫,等开业了,我尽快还你。”
“不着急!说实话,我还以为你要借四五十两呢!那我一下子真的拿不出那么多。区区二十五两银子,不在话下。”
白竹做梦似的望着他们:二十五两银子叫区区?叫不在话下?
姐夫这腰杆也太粗了吧!
红柳拿了银子递给赵仁,赵仁看都不看,转手给了张鸣曦,笑道:“红柳,快去做饭。吃了饭,我们一起去看看。鸣曦,是今天写买卖文书,换房契吗?”
“嗯,周老板说他明天要回去,让我下午申时之前给他回话。趁着他在,我想快点把房契换了。”
“现在时间还早,来得及。”赵仁点头笑道:“红柳,听见了吗?鸣曦时间紧,动作快些。”
兄弟越来越出息,红柳高兴极了,哈欠也不打了,精神极了,笑嘻嘻的去做饭,白竹忙跟着去帮忙。
张鸣曦和赵仁坐在院子里,张鸣曦仔细地说了刚才看房子的事情。
赵仁听说周老板愿意送家具,抚掌笑道:“不错不错,不然你买家具还得花一笔银子。”
张鸣曦笑着点头,没说想把铺子给宴宴做嫁妆的话。
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也许过几年就不这么想了,没必要早早宣之于众。
胆子忒大
吃过饭,白竹抢着洗了碗,把灶屋收拾干净,几人准备去看房子了。
张鸣曦和赵仁抱着孩子走在前面,白竹和红柳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说笑,不多时就到了后街。
周老板一个人无聊,简单吃了午饭,准备上床睡觉,见张鸣曦这么快就带着人来了,知道这笔生意谈得成,喜出望外,十分热情地带着两夫妻房前屋后的四处看。
白竹已经看过一次,这次再看,依然十分新鲜,圆圆的鹿眼瞪得大大的,透露出欣喜。
房子的确好,地段好,格局好,样样好,红柳十分满意,嘻嘻笑着,一点毛病没挑。
房子一间间仔细看过,又看了前后院子,见他们无异议,周老板带着他们出了这个院子,从铺子后门直接进了那个院子。
院子大门正对铺子后门,几步路而已,实在方便。
只是铺子比较小,只有张鸣曦家铺子一半大,后院也小多了。
原来是卖杂货的,离家又近,所以铺子只有一间,一眼能望得到头,没有小房子,不能住人。
不过李立维是准备开肉铺,不需要太大。
铺子货物连带货架全部拉走,地面都打扫干净了,空空荡荡,弄个案板,几个挂肉的架子就可以了,倒是不用多费劲收拾。
赵仁精明得很,铺子院子里走来走去的看。
尽管心里十分满意,面上却不露声色,皱着眉头,一时嫌没有小房子堆货,一时又嫌院子里没水井,用水不方便,处处挑刺,想趁机还价。
周老板笑嘻嘻地,态度好的很,不管赵仁说什么,先笑嘻嘻的点头称是,然后再和颜悦色地解释:“铺子和家里离得近,货物可以堆家里。家里有水井,用水方便得很。再说了,以后把院墙拆了,张老板院子里有水井,更方便。”
谈到价格时,周老板笑面虎似的,笑嘻嘻的一个铜板都不让,实在逼紧了,就笑嘻嘻地说赠送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