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心又软了,亲了亲他额头,柔声道:“吃了饭回家睡觉,明天再来,明天哥哥带你出去玩。”
张鸣扬呆呆地望着白露,好半天才含着眼泪点点头。
他一点头,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白露胸前。
白露心都碎了。
他咬着下唇对三婶道:“三婶,你看,扬扬答应吃了饭回去睡觉。”
三婶望了胡秋月一眼,一脸疑惑:怎么回事,想抱孩子回家,怎么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张鸣扬太乖太可爱,白白嫩嫩,粉粉糯糯,非常依恋白露。
白露实在太喜欢他,一点都舍不得他走,白天愿意带他玩,晚上愿意带他睡。
但白露自己都是寄人篱下,晚上睡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敢留张鸣扬和他睡?
如果是在他自己家,但凡他能做一点主,他都不舍得让张鸣扬走的。
因为他不舍得让张鸣扬哭。
三婶到底爱子心切,舍不得让儿子哭,一个人走了。
吃过晚饭,三叔来接张鸣扬。
他倒是没闹,乖乖地离了白露怀里,让三叔抱。只是像个小大人似的,含着眼泪的圆眼睛一眼一眼地瞅白露。
被撵了
白露简直不敢看张鸣扬,又不敢不理他,只得拉着张鸣扬的小手,再三保证明天一起床就去接他,张鸣扬才勉勉强强,委委屈屈地让他爹抱着走了。
冬天天黑得早,外面漆黑一片,其实时间还早,乡下人舍不得点灯,早早就睡了。
这几天要做的衣服多,白竹担心过年前做不完,点了煤油灯,烧了火盆,和宴宴开夜战。
虽然烧了火盆,坐久了还是会冷。
那冷气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直接无视火盆的存在,直往骨头缝里钻,冷得瘆人。
白竹找出两床小抱被,在自己腿上搭了一床,把另一床搭在宴宴腿上。
这样搭着抱被,围着火盆坐着,脚下是热乎的,身上也不冷了。
胡秋月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煤油灯下看不清,白竹不让她熬夜,催着她去睡了。
汉子们不会做针线,熬夜没用,白竹也催他们去睡。
白露呆呆地坐着,没什么精神。白竹望他一眼,回头笑道:“宴宴,你晚上和我睡,让白露睡你的床,好不好?”
宴宴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他望了李立维一眼,正要点头,李立维瞪了他一眼,马上接话道:“小哥,让白露和我睡吧!宴宴还是让他自己一个人睡,明天哥回来了,宴宴也得回自己卧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