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一想也对,笑道:“那也行,只是白露睡觉不老实,怕挤着你。”
李立维不以为然地笑道:“年轻人都这样,怕什么?我床宽得很,哪怕白露睡着了,半夜打拳也施展得开。”
白露回过神来,揉揉鼻子,不好意思地低头笑。
他就担心晚上没地方睡,只要有地方睡,是一个人睡还是和别人一床睡,不重要。
只是,如果是一个人睡,就可以留小扬扬跟着自己睡了……
白竹起身把早上洗的干净被子套了一床,又找了一个旧枕头,白露抱着,跟李立维去了隔壁。
李立维非常热情,把白露领到自己卧房,点着煤油灯,体贴地帮他铺好被子,殷勤地道:“白露,你先睡。晚上冷,我去帮他们烧火盆。”
白露本以为李立维要一起睡的,这时见他说不睡,不免失望,踌躇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问道:“立维哥,是不是我挤着你了?”
“不是,你怎么能这样想?你看看,这是新床,大得很,又是两床被子,自己睡自己的,你怎么会挤着我呢?我都说了,你睡着了打拳也施展得开。别乱想,我去帮他们火盆里加点碳就来了。你先睡,啊!”
李立维把煤油灯往桌子里面推了推,笑道:“你要是嫌灯光刺眼,等睡下就吹熄吧!要是怕黑,亮着灯睡也行,随你。”
白露见他一直笑嘻嘻的,不像生气的样子,松了口气,声音大了一点:“你去吧,我不怕黑。”
李立维笑嘻嘻地关上房门出去了,白露脱了衣服,钻进被窝。
新做的棉花被子,软乎又暖和。
新洗的干净被套,散发着太阳的香气,白露闭着眼睛沉醉地深吸气,闻被头上的香气。
太阳的味道,真好闻!
白露一整天端着,这时放松下来,动作大了些,扯着了后背上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好像生怕被人听见,白露忙睁开眼睛,屋子里没人,一灯如豆,光晕在墙上长长消消,明明灭灭。
他忙翻了个身,一口吹熄了油灯,侧身躺着。
后背火辣辣的疼,白露伸手去摸,摸到隆起的一道高痕,他疼得猛的缩回了手。
白天怕被白竹看出端倪,使劲端着,这时没人了,不用忍了,白露忍痛翻了个身,趴着睡。
黑暗中却睡不着,白天发生的事又涌上眼前。
是的,他是被他哥白松两口子赶出来的。
还是打了一顿赶出来的。
有人要问了,白大毛不是最疼这个小儿子吗?怎么不护着他,让白松打呢?
没错,白大毛没了!
白大毛死了,早两个月就死了,死得透透的。
白大毛身强力壮,年纪也不太大,怎么就死了呢?
这话得从他的好大儿身上说起。
他的好大儿白松去年五月成的亲,比白竹晚一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