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努力地想克制住那股酸意。
可那股酸意直冲头顶,遇到坚硬的脑壳冲不出去,败下阵来,在脑海里盘旋一阵,化作清水从眼眶和鼻腔滚出来。
张鸣曦一阵眩晕,垂头让那股酸气发泄出来。
谁知那股酸气竟是源源不断,没完没了。
清水淌了一股又一股滴到胸前,脸上冲出两道白印,他也不抬手擦,胸前的衣服都湿透了。
张鸣曦呆若木鸡,面如死灰,脑子却没闲着。
冲回去责问白竹?
不行,竹子不会做这样的事!
冲去狠狠打李立维一顿?
不行,会让竹子名誉扫地!
对,竹子不是那样的人,不能冤枉他!
随着酸气的排出,张鸣曦慢慢平静下来,能正常思考了!
白竹对他的依恋,对他的爱,不是假的。
虽然那俩人好像……神态……亲密,但不能说明什么。
后面不远就是李立维家,真有什么,不会去他家慢慢说?
张鸣曦不断地安慰自己,总算想通了,心里的那股气总算是顺下去了。
尽管张鸣曦想通了,自己也说服了自己,但心里的那股酸意却怎么也按捺不住,时不时冒个头,狠狠地戳肺管子一下,给他疼得一哆嗦。
好像白竹就站在他面前似的,张鸣曦委屈巴巴地哼了一声。
他不管,反正他生了大气了,很气很气,哄不好的那种,看你白竹怎么办!
张鸣曦突然特别想让白竹知道自己生气了,还委屈得……哭了,看他心不心疼!
张鸣曦不想再躲在这里了,他想赶快回家!
他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往四周一看,还好,没人!
他抹了一把脸,站起来,抻抻衣服,低头一看,胸前潮湿一片。
对,是天热,出太多汗了!
他趁着没人,跑到河上游,洗干净脸,双手在脸上一顿揉,妄图把肿肿的眼皮揉平,把红红的眼眶揉褪。
也不知管不管用,张鸣曦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迅速往家跑去。
院门半掩,张鸣曦深吸一口气,现在的心情怎么说呢:还是很生气,但委屈和酸意远远大过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