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白竹什么都没承诺,但他笑了。
李立维心里一松,望着白竹的不要命地连连点头,感激道:“好的,小哥,我就回去,就回去。”
白竹背着竹篓飞奔,心情好到飞起。
回到家,宴宴和娘在园子里挖地。
现在不卖咸菜了,原来种的菜吃的吃,卖的卖,老了的挖起来煮猪食,把地空出来种苞谷。
白竹站在院子里喊宴宴,声音喜滋滋的:“宴宴,过来。”
“干什么?我忙着呢,没空。”
宴宴头都不抬,胡秋月在整好的地上刨坑,宴宴撒种,随手挖,随手撒,撒手掩土,一气呵成。
胡秋月心疼白竹,怕他有事,撵宴宴:“快去看看你小哥喊你干什么,这里不用你,我慢慢来,反正今天也干不完。”
宴宴把盛苞谷种子的竹篮放在地上,叮嘱道:“我去了,差不多收工吧,明天我们再来。”
胡秋月笑道:“快去快去,看你小哥等急了。”
宴宴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偏心,小哥就是你的心头肉!”
胡秋月笑着要来敲他的头,宴宴吓得一溜烟跑了。
白竹笑嘻嘻地把宴宴拉到自己卧房,鬼鬼祟祟地关上门,俩人坐在桌边,白竹把李立维的话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把他托自己送手镯的事也说了。
宴宴呆了半天,垂头不语。
都是误会
白竹推他:“傻子,你是怎么想的?”
宴宴眼里泪光点点,抬头凄凄惨惨地望了一眼白竹,鼻尖红红,可怜兮兮地道:“算了,小哥,好马不吃回头草,我现在心灰意冷。不愿意走回头路,也不愿意再说亲。我还小,过几年再说吧。”
白竹心里怜惜,嘴里故意笑道:“嘴里还带着奶香气的娃儿,说什么心灰意冷?这叫好事多磨!再说了只是定亲,又不是马上出嫁,有好的汉子可以早点定下来,免得错过。”
宴宴没说话,呆呆地望着桌面,目光不聚焦,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抠着,好像一心一意地探究这桌子上的花纹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白竹急了,推了他一下,道:“我看你也是个闷嘴葫芦。有话不说,李立维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还不知道你喜欢他呢!以后要改,有话说清楚,不然误会越积越深,佳偶成怨偶了。”
宴宴红着脸,生气地瞪了白竹一眼,不满地撇嘴:“啧啧,他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白竹见他关注点这么奇葩,忍不住好笑:“这不是打个比方吗?”
宴宴小鼻子一皱,轻轻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再纠结李立维到底是谁肚子里的蛔虫。
白竹又道:“李立维是个实诚人,靠得住。他年纪小,顾虑太多,又害羞,闷嘴葫芦似的,有话不敢说,这件事情没处理好,让你受委屈了。”
白竹一边说,一边盯着宴宴,见他眼眶微红,鼻翼翕动,明显一副受了委屈想哭的样子,不免心疼。
白竹抚着宴宴后背笑道:“话说开后,李立维知道错了,后悔得要死,重重给了自己一耳光,半边脸扇都肿了。”
宴宴身子一震,抬头望了白竹一眼,目光闪烁,抿着唇没做声。
白竹道:“他现在就开始心疼你了。我问他为什么不自己亲自跟你说,他说你不理他,他舍不得惹你生气。”
宴宴一顿,俏脸上飞起红云,不好意思地白了白竹一眼,小声道:“前天我去扯草,他跟在后面喊我,我没理他,草也没扯,跑回来了。”
白竹嘻嘻一笑,搂着宴宴的肩膀道:“现在话说清楚了,之前的都是误会。你怎么想的,是不是原谅他了?”
宴宴抿唇不语,半晌才道:“你说呢?”
“我说?依我说,他这人不错。知根知底的,长得俊,人品好,喜欢你,还没定亲就知道心疼你,很难得了。你们俩都是勤快人,不愁日子过不好。但我早说了,你的亲事你做主,一定要找个合心意的。如果你对他和张红玉的纠葛不能释怀,那这门亲事就不能结,免得以后心里总有疙瘩。”
宴宴垂头想了一下,抬头道:“那件事也不能怪他,他也是受害人。张红玉这种人,一般人真对付不了。”
白竹一笑,自嘲地道:“谁说不是呢!你看,你哥那样护着我,我几次都着了他们的道,最后差点命都没了。”
宴宴点头道:“嗯,我从小受她欺负,后来学聪明了,狠狠收拾了她几次,她才不敢招惹我。你看,她还不是在我亲事上使坏,次次搅和,给我添堵。”
白竹笑道:“这次倒是要感谢她,幸亏把陈鹏举半路截跑了,否则他缠着你,李立维要气死。”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其实把李立维和陈鹏举放在一起比一比,高下立见。张红玉那样缠着李立维,都没有得手。可陈鹏举呢?嘴里说着不喜欢张红玉,对她投怀送抱的献殷勤从不拒绝,可能还想占点便宜,所以才着了她的道。换成李立维,怎么可能理她?怎么可能一个人去她家?”
宴宴想想也的确如此,笑道:“立维哥才不会理她呢。他们两人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张红玉费劲心思把他勾到床上,自以为从此进了豪门,能过上好日子,我看未必。”
“肯定没好日子过,等着瞧吧!”
俩人聊了几句张红玉,揭过不提。
白竹想了想,叮嘱道:“宴宴,小哥儿要洁身自好,举止有度,张红玉就是例子。过两天我跟李立维说,他要真心喜欢你,就找媒人上门来提亲,不要总是偷偷摸摸来找你。说亲之前,不要和他见面,更不要收他的东西。那个镯子,等定亲后再光明正大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