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宴见他凶巴巴的样子,破涕为笑道:“你们回来了,他们应该不敢笑了。之前你失踪,哥不在家,娘病了,好多人明里不说,暗中都笑话我家犯灾星,还说我没福气,陈家那么好的人家都巴不住,活该受穷。”
白竹气道:“这些人鼠目寸光,懂个屁!我宴宴福气好着呢!陈鹏举配不上你,将来不知哪个有福的人得了去!”
说到这里,白竹突然想到了李立维,拧眉问道:“宴宴,别难过。陈鹏举不是好东西,张红玉拐跑了才好呢。他们一对贱男贱女,互相祸害,免得出来祸害好人。我问你啊,以前姨父和李立维对我们家关照颇多,这次没有帮忙吗?”
宴宴揉揉眼睛,吸吸鼻子道:“姨父总来帮忙的。立维哥和你同一天出门,去州府卖独角鹿,没有回来。稍信回来说在州府找到活计了,做完再回。”
白竹心里大疼:小宴宴真是太可怜了,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居然一个帮忙的都没有,连个哭诉的对象都没有!
他要照顾生病的娘,担心失踪的自己,还要承受亲事生变,被人耻笑,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难怪瘦成这样了!
俩人搂抱着,默默坐了一会,白竹又开口问道:“奇怪了,之前你不是说张红玉喜欢李立维,他们俩人在相好吗?怎么张红玉又去勾引陈鹏举呢?”
“谁知道呢?张红玉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说不定她见陈家有钱,就不想要李立维了呢!”提起张红玉宴宴就生气。
“这话倒也有理。张红玉这次身败名裂,去了陈家也没有好日子过。可惜李立维了,一个好好的俊俏汉子被张红玉害了。”
白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依他对李立维的了解,以及李立维每次见到宴宴忐忑不安,想方设法讨好的样子,他应该是喜欢宴宴的。
可是,那次他和宴宴亲眼看见李立维和张红玉在河边搂搂抱抱,拉拉扯扯,是怎么回事呢?
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们亲眼看见的,应该不会错吧!
可是现在宴宴正哭呢,再提起李立维,实在是在他伤口撒盐。
再说了,好马不吃回头草,她张红玉不要的人,凭什么让宴宴接盘?
宴宴不是垃圾桶,他值得更好的!
毫无办法
白竹叹了口气,拍拍宴宴的肩膀,柔声道:“宴宴乖,别哭。你的亲事交给我,我负责给你找个长得俊,人品好的。”
宴宴窝在白竹怀里,含着眼泪,红着脸不好意思地道:“谁要说亲了?我还小呢!”
“嗯,你的确还小,不着急。说实话,我也舍不得你嫁人。慢慢挑吧,一定要挑个称心如意的。好饭不怕晚,我还想多留你几年呢!”
宴宴沉默了半晌,才小声道:“我现在想通了,家境好不好真的不重要。你和我哥这样的恩爱,我非常羡慕。以后,如果能有人像我哥疼你一样的疼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不重要。”
白竹嗯了一声,没想到自己无意中在宴宴心里立了个标杆。
想到张鸣曦,白竹心里软成一团浆糊,含笑道:“你哥真的很好。我真是太幸运了,这辈子竟然遇到了他!我在白家吃了那么多苦,就是为了遇到他的。哎呀,我应该再多吃些苦,就能早点遇到他。”
宴宴见他笑得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取笑道:“羞不羞啊?早点遇到他,你一个小哥儿早早就想嫁人啊?”
白竹不好意思地伸手去挠他的痒,骂道:“就是的,我就是想早点嫁给你哥,怎么样呢?”
宴宴怕痒,扭着身子躲,俩人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
宴宴这段时间痛苦极了,无人倾诉,憋闷的很。
和白竹哭诉一通,玩闹一番,压在心头的巨石不知不觉消失不见,心里总算舒服了。
宴宴被白竹又哄又劝又挠痒,终于高兴起来,拉着他的手一起去洗衣服。
午饭刚刚做好,张鸣曦顶着一头汗匆匆忙忙回来了。
他一进院子就喊竹子,白竹连忙出来迎他。
看见白竹眉眼弯弯,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他才松了口气。
张鸣曦简单地说了一下送刘杏花见官的事,人证物证都在,张树山第一个出来指控她,刘杏花辩无可辩,承认了罪行,官老爷迅速收了监,说是要流放,至于流放到哪里,他压根不在意。
本来还想把刘大根和王麻子送去见官的。
但那二人膝盖断了,走不了路,干不了活,成了废人,活的生不如死。
这样的人送去见官,官老爷也不会收。
收了干嘛?啥都干不了,白吃饭,还要派人伺候。
张鸣曦懒得折腾,让他们在外面活受罪吧。
胡秋月见刘杏花终于恶人有恶报,松了口气,又把叮嘱白竹的话跟张鸣曦说了一遍,要他多照应张明辉兄弟俩。
张鸣曦自然一口答应,他恨的是刘杏花,关两个幼弟什么事?
下午张鸣曦没有出门,在家编竹匾,陪着白竹。
他才出门了一早上,见不着白竹,心慌得要死,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只有看得见,摸得着,陪在他身边,才能减轻心里的那份惶恐和不安。
晚上,俩人躺在床上,张鸣曦搂着白竹,拉起他的手亲了亲,问道:“竹子,我再不想出门了,我要天天在家陪着你。田里产出有限,粮食仅能糊口,还要找个赚钱的营生,多挣点钱,让你们过好些。”
白竹一听,想起一件事,翻身趴在他身上,把头摆来摆去,用鼻尖去撞他高挺的鼻尖,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问你。之前贩货我不准你去,你非要去,有没有挣到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