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年,家家户户都种萝卜白菜,他家因为要腌咸菜,种得更多。
一个园子三亩多,除了几畦韭菜和葱姜外,全部都是萝卜白菜,并且他们平时几乎舍不得吃。
萝卜刚扯起来都是泥,他提的萝卜樱子去水塘里洗。
萝卜洗去泥,干干净净,白白嫩嫩。再萝卜缨子扯散,一根根的洗了,准备用猪油和干辣椒炒着吃。
嫩萝卜樱子非常好吃。老了就变硬了,口感差多了。如果太老了,吃到嘴里是柴的,咬不动,一般就煮给猪吃。
白竹用手掐了一下萝卜樱子根部,能掐动,说明不是很老,可以吃。
他提着洗干净的萝卜回到灶屋,放在木盆里,锅里的骨头汤已经煮开了,冒着香气。
白竹拿过泥钵,把骨头汤盛进去,放在泥炉上偎。
虽然晚上这顿比早上吃得要稍微简单些,但这么多人只有一个菜不够吃。
大家这么卖力的干活呢,饭菜不能太寒碜。他想了一下,掀开咸菜缸,抓了半碗咸菜出来,又切了一小块肉,剁碎,加了姜蒜,炒了满满一碗咸菜炒肉沫。
他拿起两块猪血,切片贴着锅煎了一碗。
有三个菜了,且都是肉菜,很不错了。他洗干净锅,准备蒸米饭了。
养废了
他舀了半锅水,舀了一升白米,半升高粱,洗干净倒进锅里,焖杂粮饭吃。
白米多,杂粮少,已经是很好的伙食了。乡下人大多吃不饱肚子,哪能顿顿吃白米饭?
何况他家盖房子,恐怕得一个多月才能盖好,不计划着吃,顿顿大米白面的,粮食真的会不够吃。
所以说,煮夫也很为难的,这么多人一天两顿,不但要吃好,还要精打细算,细水长流。
做好这些,水桶空了,白竹拿起扁担钩去挑了一担水进来,靠墙放着,把扁担钩收好,挂到墙上,坐在灶口烧火。
他添了一根干柴进去,见灶里的火烧的旺,暂时可以不用管了。
总算能松口气了,白竹放下火钳,望着胡秋月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豆腐已经做好了,胡秋月收紧包布,把菜板放在上面压水。
包布里的水哗哗的往下流,等水流干了,豆腐就压实成型了。
宴宴这时终于可以歇歇了,慢吞吞地走过来,和白竹挤坐在一起,蔫蔫的。白竹知他累了,有点心疼,拉着他的手捏了捏。
宴宴懂他的意思,也捏了捏他的手,互相安慰。
胡秋月见两小只累得蔫头耷脑的,又心疼又好笑,打趣道:“平时凑到一起不是叽叽咕咕的说不完的话吗?怎么不说了?”
宴宴垂着头没做声,白竹抬起头勉强笑了一下,道:“今天一下子都没歇过,真有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