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维见她坚持不收,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他想了想,勉强笑道:“大姨,收下吧!就这样拿回家我爹会骂我不会做事的。”
胡秋月见他脸色难看,似乎要哭出来了,想了一下,笑到:“立维,听大姨的,这两张狐狸皮趁着下雪拿去卖了。天冷,能卖个好价钱。你家有没有其他的皮子,像兔子之类的,有的话给我两张,我给小竹和宴宴做个围脖。”
李立维开始听胡秋月坚持不收狐狸皮,心都凉了半截,这时听她要兔子皮,心里一喜,忙道:“有的,有的。今年猎了好多兔子,有些受伤太重,当时就死了,卖不出去,就自己剥皮吃了,攒了好几张皮的。”
胡秋月笑道:“好,好孩子,听话,把狐狸皮拿去卖了,有空时给我送两张兔子皮来,大姨更喜欢些。”
李立维目光扫过宴宴,面孔红红的,拿了狐狸皮,飞快地跑回家拿了四张兔子皮送过来。
这次胡秋月不推辞了,笑眯眯地收了兔子皮,让白竹和宴宴拿去做袜子也好,做围脖也好,她不管了。
张鸣曦早把火盆端到灶屋来了,一家人围着烤火。
时间还早,李立维一时舍不得回去,也坐在火盆边烤火,笑眯眯地望着宴宴和白竹把兔子皮翻来覆去的看,叽叽喳喳地商量着到底是做袜子还是做围脖。
张鸣曦拿着火钳烤着板栗,白竹把毛茸茸的兔子皮围在脖子上,露出一张小嫩脸,俏皮地望着他笑。
张鸣曦点头道:“就做围脖!你们俩人一人做一个围脖,一个帽子,出门戴上既好看又暖和。反正有新棉鞋穿,脚上不冷,兔皮做袜子太可惜了。”
白竹笑道:“正合我意!我也是这样想的呢!宴宴,我看这兔皮够大,裁好一点,拼凑着点,我们四人都可以做一条围巾一个帽子的!”
宴宴把兔皮包在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笑道:“我可不行,你来裁吧!”
白竹低头用手指比着兔皮的大小,默默盘算着怎样裁才够四人份的,随口说道:“好,你去把针线箩拿来。”
哄就是了
宴宴答应一声,起身去拿白竹的针线箩。
李立维冷眼旁观,觉得白竹变化好大,在这个家里如鱼入大海一样自在,随口使唤宴宴,宴宴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
他偷偷打量了一下其他几人,想看看众人的反应。
胡秋月在灶上忙碌着,听了白竹的话,望都没望一眼。
张鸣曦一边烤火,一边烤板栗,烤熟的板栗随手剥了喂给白竹,白竹头都不抬的张嘴吃了。
一个抬手喂,一个张嘴吃,动作娴熟,配合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宴宴拿来针线箩,和白竹头挨头地凑到一起,商量着围巾和帽子的式样。
白竹不断地被投喂,嘴巴像小仓鼠似的,既要说话,又要嚼板栗,忙碌个不停。
宴宴见白竹吃得香,也想吃。
一抬头见他哥正好剥好了一个板栗,忙张嘴“啊”了一声。
张鸣曦看了他一眼,嫌弃地把板栗丢进他嘴里,埋怨道:“懒虫,不会自己剥吗?”
宴宴笑嘻嘻地,也不和他哥顶嘴,只时不时地张嘴“啊”一声,张鸣曦就皱眉丢给他一颗。
李立维咽了一下口水,觉得张鸣曦好偏心,偏心得他都看不下去了。
喂白竹时耐心好的很,白竹上一个没吃完,他已经剥好下一个等着。
喂宴宴时就皱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并且,喂白竹是轻轻的塞,喂宴宴是重重的丢!
李立维有点心疼宴宴,想自己剥了板栗喂他,免得他去吃他哥的嗟来之食。
可一家人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可不敢造次。
他一时没了办法,眼睛盯着火盆里烤好的板栗,暗暗思忖着要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地剥到板栗。
张鸣曦见李立维盯着板栗,不停地咽口水,以为他想吃,正好手上剥了一个板栗,递给他道:“烤的板栗味道不错,你也尝尝吧!”
李立维趁机道:“不要,我自己剥吧!”
张鸣曦闻言忙把手一缩,顺势把板栗塞到白竹嘴里,笑道:“好,想吃自己剥吧!”
说着,用火钳把烤好的板栗扒拉到火盆边上,又在热灰里摆了一溜的生板栗。
李立维捡起一个熟板栗,拍拍灰,剥了吃了。
他一边嚼着,一边又拿起一个,剥好了,拿起来假装往嘴里塞,目光飞快扫视一圈,见没人注意,垂下手,在腿的遮掩下,把板栗偷偷塞给宴宴。
宴宴正低头缝围巾,见有板栗到了手边,看都不看地一把抓过来塞进嘴里。
这下好了,宴宴有吃的,就不再时不时地“啊”了,张鸣曦能专心致志地剥给白竹吃。
他一如既往地粗心,忙着低头翻动烤板栗,忙着剥板栗喂白竹,压根就没注意到,尽管自己没有投喂宴宴,宴宴那张嘴像松鼠一样,一直都在咀嚼着,可没闲着。
李立维心里快活极了,他一直在剥板栗,为了掩人耳目,自己时不时的吃一个,大部分都偷偷塞给了宴宴。
原来在大庭广众之下偷偷地搞小动作是这么高兴的事情,难怪白竹和张鸣曦经常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的呢!
白竹和宴宴忙着做针线,嘴里只顾吃,没注意是谁塞过来的。
宴宴本就粗心,年纪又小,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吃下了很多来历不明的板栗。
直到肚子吃饱了,宴宴对着塞过来的板栗摇头不接,李立维才依依不舍的告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