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愿意试吃,免费的肉不吃白不吃,哈哈。”
“我也愿意……”
一时场上嘻嘻哈哈的,紧张的气氛松弛下来。
王麻子见众人围着他,有戏谑的,有鄙视的,有看热闹的。他嘴巴蠕动了一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干巴巴的道:“肉?那肉有问题,会吃死人,我留着干什么?早丢了!”
“你吃肉了吗?”白竹声音不大,却很坚定,直直地问到王麻子脸上。
“我……,我吃了。不是,我没吃,那肉有毒,我吃它干什么?”王麻子额头见汗,语无伦次起来。
“你没吃怎么知道肉有毒呢?”白竹一开始不敢说话,声音也小,见周围有人帮他,胆子壮起来了,说着说着声音大起来了,反应敏捷,思路清晰,每句话都问到点子上了。
“我,我吃了……几片,见有毒就不敢吃了。”
“奇怪了,你说我家的肉有毒,你媳妇吃了中毒快死了,你既然吃了,怎么没事呢?”白竹觉得前十五年在白家把一生的木讷和懦弱都用完了,剩下的全是机灵。
这时灵台清明,有如神灵附体,根本不用动脑子,反驳的话语一句接一句的自己往外蹦,口齿伶俐,逻辑严密,他事先想不到自己能说出这一席话,事后也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出自自己的口。
其实他并不笨,只不过在白家在搓揉得胆小,不敢说话,整天一副木讷寡言的样子。
嫁过来后,胡秋月疼他,张鸣曦宠他,跟着淘气包宴宴,耳濡目染,早就有了变化,只是自己不自知罢了。
这时被逼得没了退路,激发出潜能,一改过去遇事就往后缩的习惯,竟变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王麻子被白竹一句接一句的话,问得慌了心神,乱了阵脚,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说什么白竹都能立即抓住漏洞反驳,他语无伦次的重复着:“我……,你……”
周围人哄堂大笑,讥笑道:“王麻子,你果然是穷疯了,连讹人这种下作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要讹人也得去找个能炸出油的啊,他们这种小本生意,能讹出什么来?”
“就是,穷鬼,饥不择食了!”
“怕是看他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吧!”
“……”
白竹见众人在帮他,信心大增,一改过去的胆小怯懦,越战越勇。
他板着脸,说话的气势也出来了:“做事讲证据,你肉都不拿来,就说我家的肉有问题,大家说得对,你就是讹诈。”
去见官
说着,他转身拿着菜刀从木桶里切了一块猪头肉,塞进嘴里,几口吃下去,又拿了一块猪脚啃:“我吃给你看!大家别走,看看我吃了,会不会毒死!”
猪脚油汪汪,红亮亮,香气四溢,白竹啃得“咔咔”响,嚼得“碰碰”香。
王麻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望着白竹手上的猪脚,居然咽了一下口水。
他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偏过头,不看白竹,嘴里翻来覆去的说着车轱辘话:“我不和你啰嗦。你家的肉有问题,我媳妇吃了快死了,快赔钱!”
众人见白竹嘴唇油汪汪的,吃得香极了,不但没死,精神还越来越好,慢慢明白过来,王麻子就是来闹事,来讹钱的,连刚才半信半疑的人这下也彻底相信了。
刚才嚷着要退钱的几个人慢慢后退了几步,紧紧抓着手里的肉包,再也不提退钱的事,但是也不走开,不想错过这场闹剧,免费的戏不看白不看。
王麻子站在摊子前,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自相矛盾,被白竹几句话问得说不出话,连刚才借机闹事的几个人也安静下来了。
胡秋月见风向突然转向自己,精神一振。她休息了一下,精神好一些了,把宴宴往后一拉,冲到白竹前面,望着王麻子,面带鄙夷。
她定了定神,猛地冲王麻子重重的“呸”了一声,唾沫星子溅到王麻子和那年轻汉子的脸上,她气愤地骂道:“想来讹我,做梦!”
说着,双手捶胸,嚎哭道:“各位乡邻,你们看看啊,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明目张胆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众人见他们老的老,小的小,做点小本生意,还被人欺负,不由得起了同仇敌忾之心,慢慢地又围拢过来。
王麻子见好好的事被自己办砸,到手的钱眼看要飞,正在暗自懊恼。
这时见胡秋月冲上来骂他,口水溅了自己一脸,他生气地骂道:“疯婆娘,谁来讹你?是你家的肉有问题,吃死了人,少废话,快赔钱!”
“想要我赔钱,我赔你的头!别走,跟着我去见官!”胡秋月见和他扯不清,就想拉他去见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伸手去拉他。
王麻子见她说要去见官,慌了神。又见她想来拉自己,众人在旁边虎视眈眈,隐隐形成合围之势,突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这种地痞无赖做事向来不考虑后果,只凭一时快意。
只见他面目狰狞,深吸一口气,双手握拳,猛地一拳头砸向胡秋月腹部,转身就跑。
那年轻汉子见状,趁浑水摸鱼,也重重踹了她几脚,跟着往外跑。
秋月没提防,挨了打,腹疼难忍,双手抱着腹部,嘶声喊道:“抓住他们,抓住他们去见官。”
众人见地痞讹人不成就动手打人,嚣张至极。有人气不过,推推搡搡的挤上去抓王麻子。
也有人想着事不关己,怕把手中的肉包挤破,忙悄悄后退,
摊子前顿时乱成一团,李立维就是这个时候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