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原先,大家就对刘福生不满,他是厉害,是带着他们又起来了,但也不得不说,因为这个,只要意见不一样,刘福生就会说:“你有经验我有经验?”
那……谁能比得上他?于是,渐渐地他就成了一言堂,顺着他的提拔,不顺着他的,诸如车间主任这样的,动也动不了。
大家早就怨气颇多了,只是人家有功在先,只能忍着。
这会儿惹了这样的大祸,还是为了保住他所谓的面子,不管全厂职工的死活,谁能受得了?不过刘福生不善良,工人们多是善良的,肯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性举动,最多的,也就是见了刘家人,说几句不好听的,不搭理他们。
可就这样,听说刘福生的父母已经受不了了,毕竟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很可能重判,毕竟诬告参照诬告罪行量刑,许如意作为国企领导,如果因为要合并厂子□□,那不但是情节恶劣,而且影响也特别恶劣,肯定是最高档,参照的话,虽然不会真的判死刑,但是量刑也会非常重。
恐怕没个十年出不来。
儿子这辈子不一定能见到,而且原先,他们可是这个厂里最受尊敬的人,现在则最被人看不起。昨天他们来之前,就听说刘福生父母跟方琴在吵架,说是都是方琴没照顾好刘福生,才让刘福生犯了这么大的错。
好像是打起来了。
正闹腾呢。
但无论刘福生怎么样,已经将他们的路堵死了,跟着来的几个人都是唉声叹气,副厂长葛旗亮说:“人家没赶走咱们,这不是就有机会吗?再说,既然许厂长一开始就选中了我们,就说明很合她心意,咱们积极主动,把能干的都干了,选上是人家许厂长大度,选不上是咱们水平不够,但总的试试。”
是这个道理,葛旗亮这么一说,大家都打起了精神。
许如意跟小赵秘书说了后,小赵秘书没多久就回了电话:“有,不过这些资料都不能拿出去,你来省厅档案室看看吧。”
许如意就让王石头带她去了趟省厅,将这几个厂子相关的资料都找了找,其实也不多,毕竟全省这么多厂,最多就是有个简单的厂史,还有他们历任厂长,引进设备,转产扩张这种记录,当然,如果有做出过什么大事,肯定也会有一笔。
许如意挨个看了看,并没有特殊的,只有农机厂倒是挺奇怪的,原先居然也是一家维修厂,在73年的时候自筹资金转产的。
等着查看完了,她就去见了见陆时章,没想到陆时章一见她就说:“就知道你会过来,明天晚上有空吗。”
许如意有些不解,“有事吗?”
“张维打电话说,她明天来省厅汇报工作,我正好请你们吃饭,给你们压压惊。”
许如意可是太高兴了,许如意被冤枉,张维同样也被冤枉,不过与许如意不同,许如意是积极查找凶手,还自己清白。张维却是相信,白的不能变成黑的,黑的不能变成白的,被带走问话后,根本没影响她工作。
据说,被带走后,她就一直住在招待所等候调查,那几天她都没闲着,一直在忙碌——肃南市从去年开始,新增了几家私营工厂,经济效益很不错。今年开始,不少村里也陆续办企业,只是干什么并没有想法,他们正忙着规划。
事情一结束,许如意本想趁着回燎原县,顺道去看看她,哪里想到,人家已经出差去了,许如意根本没见到人。
这会儿终于能见人了,“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等着从省厅回来,许如意这边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这些厂长们,最早的已经来了两天了,肯定等的着急,她也没拖着,直接跟张转男说:“下午三点,在会议室,我们聊聊吧。”
本来大家等的就焦急,一听说下午要见面,顿时都松了口气,然后激动起来。
到了下午两点四十,再也没有人能坐得住了,纷纷离开了招待所,罗勇和谢璋也跟着人过去,一路上,谢璋不停地给罗勇打气:“到时候,该说什么我都给你分析过了,你不是都记在了笔记本上,可千万别忘了。”
罗勇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谢璋都觉得罗勇这人太拘谨了,一个劲儿地谢谢,他直接说:“老大哥,你不用这么客气,你们要是不行,我也帮不了是不是?同样,你要是不行,我给你归纳的再好,人家许厂长也看不上。所以,好好表现吧。”
罗勇连连点头,他这会儿还是觉得没底,他们都已经差成这样了,二十年前的事情,真的能帮助他们吗?
所以即便到了会议室,大家都坐在一起说话,他也没这个心思,干脆坐在了最边缘处,谢璋看了只能摇摇头,但也知道他性格如此,也就没强求,自己则是凑到了那边,刷个脸熟。
反正,他们厂的业务范围没有边际,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做生意呢,他还给各位发了一张自己的名片——这是他在粤东看港台电视剧学的,但是,夏国这会儿还没有印名气的风气呢,更何况,他也舍不得花钱,这是他自己用硬卡纸手写的。
上面写着他们厂名,他的名字,办公室电话号码,职务,最重要的是,后面还写着他们的业务:列了足足十几条还写了个等,总之一句话,啥都能干。
连云县机械厂厂长童帼看了都忍不住说:“谢厂长,你们怎么这么杂?没有主营业务吗?你们不是机械厂吗?怎么我看这上面还写着年货置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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