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蝉没有躲避耶律岱钦的眸光,而是颔了颔行礼,没有说话。
面对眼前的整个人,她什么都不想再说,她只嗅到一种有意无意的危险气息。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通报声,“二公子,药来了。”
耶律岱钦收回眸光,点了点头,赫连桑麻随即朝外道“进来。”
苦涩的汤药味随着帐帘的掀开,朝帐内弥散。
景华簪伸手捂在口鼻处连连摇头,“我不要喝!太苦了!”
耶律岱钦解了大氅,撩袍坐到了榻前,接过了侍人递来的药碗,舀一小勺细细吹了送到景华簪的唇边,“没那么苦,我叫人往里搁了糖的。”
“真的吗?”景华簪怯声开口,身体也不再那么抗拒的往后躲。
“我何曾骗过你?”耶律岱钦笑着又将那勺子往前送。
景华簪半信半疑的将手放下,伸出舌尖舔了舔,笑得一双凤眸弯成了月牙儿,“竟是真的!”
“皇叔,我觉得,还是将这个女子送走为好!”
查干巴日从大帐门口离开,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刚才看到的场景。
那个自幼驰骋于北狄草原桀骜不驯的二皇子,竟然亲自给一个女子喂药!
太阳终于出来了,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一眼望去,无际平原上的雪还是经久未得消融,刺目的白。
“也许她就是那个大景的公主。”查干巴日走出几步,眯着眼睛朝远遥望。
“什么?”俄日和木以为自己听错了,紧跟几步走到了查干巴日跟前,“为何这么说?”
“你还记得你跟我说,搜身那晚,你在她的大帐下看到了虫子吗?”
俄日和木蹙了蹙眉,思索片刻,“记得!可是那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
查干巴日转过身子,朝大帐望了一眼,“她那张脸,我今天才想起来,我是见过的!在大景的宴席上!”
“大景境内四季分明,眼下又正是玄序时节。”他抬脚朝雪地跺了几下,“这地冻得梆梆硬!怎么会有虫子爬出来?”
“这就说明。”他拢了拢大氅的毛领,看向俄日和木,“那晚,你现虫子的那块土地,是被人挖过的!”
俄日和木震惊的看着查干巴日,半晌,沉声开口,“您的意思是——那晚,她们挖开了冻土,把令牌埋了进去?”
查干巴日往地上一蹲,将雪扒拉了一下,指尖往冻土上戳去,“我也只是猜测——”
“那您为何不早说?我这就去将她绑了好好审上一审!”
话罢,俄日和木抬脚就要往大帐走。
“回来!”查干巴日眼疾手快地将人拦住,“我只是说也许!还不确定!你没看见岱钦对那姑娘稀罕的紧?你这样冒冒失失的去了,他能把人给你?”
“这个公主她太重要了!我们即便错抓也不能不抓啊皇叔!”
“再观察个几日!不要急!如果她真是公主,说不定,还能无意间成为大景旧部的诱饵呢!她身边那两个侍女的一举一动也要观察着。”
“知道了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