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片刻,那人眸光依旧盯视着景华簪的眼睛,抬起胳膊拍了拍手。
门口随即走进了三个端着瑶盘的年轻男子,将瑶盘搁到了案桌上,退了出去。
“是我们二公子有好生之德救了姑娘你,你该谢的人是我们二公子,不是我。”说着,又抬手指了指案桌,冷声道“请慢用。”
随后,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转身往帐外走去。
人走了,景华簪松了一口气,转头想再问闻蝉几句话,却正好看到了闻蝉和青娥二人直愣愣的看着案桌上的食物垂涎的样子。
她‘扑哧’一笑,推了推闻蝉,“吃去吧。”又推了推青娥,“你也去。”
二人得了应允,雀跃起来将案桌上的东西都端到了榻边。
闻蝉端起一碗奶白色的粥状物往景华簪脸跟前递。
可还没到跟前,景华簪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不由自主地趴在榻边干呕起来。
边干呕边连连摆着手,“快拿走!什么东西啊味儿这么冲!这是把放坏的东西给咱们吃了吧!——呕”
“二皇子!”
“二皇子!”
“二皇子回来了!”
几匹红鬃马脱缰似的奔到了大帐前,打头的马被紧紧一勒缰绳,马头和前蹄扬的老高。
“大皇子回来了没?”那人一面问话一面撩袍下马,跪地的人赶紧起身去牵马。
“回来了!跟三王爷和三皇子一齐在帐内等着您用饭呢!”
白皙青稚的脸上一派张扬,两道剑眉斜飞入鬓,容貌俊美。
身形修长疏朗,流光满溢,一身骑装英气勃勃,正气凌然。
腰间挂了一圈的佩环香囊,丁零当啷的往大帐内走去。
耶律岱钦,北狄国二皇子,此番进攻景朝,他没跟随北狄国君耶律敦巴日打头阵,而是慢悠悠入的大景。
“王叔!三弟!大哥!”
他快步入帐,帐内的几人也纷纷起身迎接。
“怎么样!这大景朝的马好遛吧!”耶律俄日和木一把将他拉到案桌前,拿起锡杯满上一杯酒。
“好得很!跑的可有劲儿呢!”耶律岱钦接过酒杯,仰头一口闷下,夹了一口肉嚼着,“大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城来了,那皇宫,就这么攻进去了?”
耶律俄日和木也闷了一口酒,咂了咂嘴,拍了拍胸脯,“咱们北狄现在的实力,破他十个大景都已经不在话下了!”
“那大景的皇帝一脉呢?”耶律岱钦目不转睛地看着俄日和木。
俄日和木顿了顿,又满上一杯酒,“已经杀了。”
“皇宫已是血流成河,我此番出来,一是接你入城,二是避避那股子血腥味儿,不然,半夜呛的睡不安!他娘儿的!”
耶律岱钦面色哗然,眸底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冷戾,搁了筷子。
“不是说好不杀皇家的吗?你杀了那么多人!你跟他们大景祖上杀我们北狄人有什么区别!”
他越说越激动,腾的站起了身,抬手指着帐顶,扬声斥骂,“这下子占了他们的城就算了!何苦还要将人赶尽杀绝!这样冤冤相报世世代代杀来杀去什么时候才算完!”
“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们!”俄日和木一掌拍在案桌上,震的碗碟哗啦啦响。
“岱钦!有话好好说!坐下!”
另一人扳开胸前的五色宝石,解了斜挂在肩上的大氅,平静的将耶律岱钦按坐在羊皮垫上。
一时间,帐内气氛陷入沉寂。
半晌,俄日和木才又开了口。
“景朝还有一个公主逃了出来,父皇下令必须要找到她将她就地刺死!不得违令!”
“违令者——斩!”
“还有,咱们还得在城外呆些日子,切记身份不可暴漏,说不准哪处就有大景的眼线虎视眈眈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