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九千以为,她会平稳安静地度过接下来的日子,最后顺利地将孩子生下来,哪怕只是躺在床上一个月之久。
然而,她似乎并没有这个福气。
自回了皇宫,认祖归宗之后,她其实一直在想方设法地离开皇宫,因为这里让她感到一切一切都不适应。只是,发生了这一系列的变故,却在她对这皇宫感到温暖和归属感之后,她却发觉,她一又一次不得不面对要离开这里的事实。
边关告急了!
婴儿的哭泣声,打乱了她的思绪,是伊泽和代暮的小皇子。
“哎呀,这么快就醒了?”代暮原本躺着,被哭泣声惊醒了,她急忙将孩子抱起来,哄着,一抬头,见九千坐在那里发呆,叹了口气,“你怎么又起来了?太医说你应该一直躺着的。”
九千端了桌上了茶,又唤了去睡的奶妈进来,将茶递给了代暮,“我躺不住,老躺着也累。”
“话是这么说……唔……”代暮还在皱眉,担心,九千见她双手抱着小皇子,便将茶喂到她嘴边。代暮脸色憔悴,睡眼惺松,这个孩子天生不精力旺盛,时常醒来,代暮和奶妈加上两个小丫鬟,一个老妈子照顾他,还是忙不过来。时常的,这几个人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可他还是在所有人都累得不行的时候,突然醒来,突然哭泣,突然需要人的照顾。
“伊泽还没回来么?”代暮将孩子交给进来,一样一
脸睡意未醒的奶妈怀中。自己敲打着胳膊,因为当初的箭伤,影响了她的左手臂,伤势未痊愈,有些行动不便。
“没有。”九千摇摇头,看着奶妈哄孩子,自己不自觉地摸着肚子,已经隆起很大了,她时常感到孩子在动,这是之前几个月不常有的。
“在踢你么?”代暮细心地注意到了。
“嗯。”九千点点头,“之前一直没有动静儿,最近动的特别厉害。”
“这样啊。”代暮笑得一脸慈祥,转头看了一眼好不容易在奶妈怀中睡着的小皇子,“这孩子可不然,从五个多月开始,就在乱动了,我睡着了也会被踢醒。”
九千闻言,忽然有些情动,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想来,他是怕了,一直在提醒我吧?”
“嗯?”代暮半躺着,也拉着九千一起躺下,“提醒什么?”
“不要让我杀了他啊。”九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听来都冷漠,惧怕,甚至胆战心惊。她清醒过来了,才想到自己曾在想着多么可怕的事,“代暮,你知道吗?我刚刚和伊泽说要打掉这孩子那之后,他便时常在动。仿佛不敢睡似的,想是怕,他这一睡,可能就被被放弃。那天,我原本心中想着,还是打掉了吧,结果他便在里面动啊动的,我心都软了,就摸着肚子说话,娘亲要你,娘亲要你。结果,你猜如何?”
“如何?”代暮如此问着,眼睛都亮了。
九千笑
着,但叹了口气,“这孩子,便在里面动的特别厉害。我仿佛能感受到,他是高兴。”
代暮也笑了,“是啊,这到底是你的亲生骨肉……他不要,我们要,别忘了,你是堂堂辛国的公主,难道偌大的一个辛国,还容不下一个孩子了?”
九千点点头,“他不要,就不要吧。若是来了,我还生怕他将孩子夺走了呢。”
“嗯?”代暮突然皱眉,“也许,真有这个可能。”
“什么?”九千原本随便说说,但代暮这么一说,自己忽然提心吊胆起来,心跳也加速了,“代暮,你说的是……”
“你想,他是传说中的戚国的皇长子,但却真的在辛国流落了这么多年。难道真的是戚国没有能力找到他么?还是有别的苦衷和原因?”代暮疑虑地说,“其实,当年,阎正旭掌控着白石城之时,他手下的这几大杀手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难道戚国人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和每个人的特征?若戚国的国君真的致力于找到他,又怎会任他在白石城,距离他们这么近的地方流落了十七年。并且,最后却偏偏在他跟随你回了辛国皇宫之后,才费劲周张地派了细作找他?这岂不比从白石城,或是江湖上寻找他要危险和麻烦的多?”
九千静静听着,心跳的更厉害了,“你是说,其实戚国国君当初根本就没想找他,或是也并不急与找到他?”
“是啊。”代暮说,“
我在白石城开卦馆,往来的常有他国的人求卦。也见过不少戚国人,他们那里一直都有过关于遗落民间的皇长子的传闻,且一直传闻一直都指向辛国的白石城,因为那里是皇后娘娘的家乡。但民间如此传说,国君却好象并没有动静要寻找。这是为什么?”
“因为,戚国还有别的皇子?”九千能想到的,只有这么一种可能,“难不成,清明和我的身世如此想象,他身上也有什么戚国的天大的秘密不成?”
“想来不是。”代暮继道,“再加上,你想,戚国的国君仍有其他的皇子,但皇后娘娘生的,只有那个遗在民间的皇长子,生在他们最落魄之时。父亲不找,难道母亲也不想要见到自己的孩子了?”
九千摇摇头,她也是快要做母亲的人,她想象不到,“因为……也许……这事在戚国,或者说只在皇宫之中,必定有过争执?”
代暮点点头,“你想,清明到底是皇长子,而戚国臣子之间有争斗,还将这争斗搅合进了后宫,戚国国君必定焦头烂额,他一定特意拿出时间,下了功夫,清理了那些兴风作浪的小人,直到皇宫里几乎见不到可以继承皇位的皇子了。”
九千听得胆战心惊,结合到自己,忽然明白了,“你是说,清明也许现在在戚国娶的很多女人,然而,却有可能有一天,需要这个孩子?”
“也其父必有其子,戚国国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