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玦被放回家已经是三天后,这时候的灵玺正在和宋宁霜讨论在金海湾修建仓库存储粮食的事。
收购的粮食越来越多,制衣厂的仓库已经放不下了,宋家那边还有其他生意,也没有多余的空间,两人就商量着联合修建仓库,把粮食和制好的棉衣都放进去。
这三天来,灵玺倒没怎么担心过,一来宋家是受害者家属,老早就知道案子要重新调查;二来那时奕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昨天早上竟然亲自登门,告诉她和宋宁霜,贺玦或许很快就能出来了。
这不,两人正在地图上圈圈画画讨论着仓库建址,门就被推开了,瘦了一圈的贺玦穿着警服走进来,竟让人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看到灵玺愣怔,贺玦扬起熟悉的宠溺笑容,声音还带着些微微的哑:“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了?”
灵玺不自觉地起身,小鸟归巢似的朝他扑过去,一下子抱了个满怀,眼眶也热了起来。
贺玦也紧紧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眼睛微微合上,浑身洋溢着心满意足的愉悦。
宋宁霜一看俩人黏糊糊的样儿,就知道这里没她什么事了,也没不识趣地打扰这对“久别重逢”的爱侣,静悄悄地拎起自己的外套,退出了屋子。
屋中的两人还在抱着,灵玺依恋地在贺玦怀中蹭了蹭,却听到了他浅浅的抽气声,不由皱眉,“你受伤了?”
贺玦轻抚她的发顶,动作十
分温柔,蛮不在意地笑了笑,“小伤,不要紧。”
“脱了给我看看。”灵玺从他怀里钻出来,一双杏眼微微眯起,板着脸地望向他。
贺玦连忙捂住胸口,一副被轻薄了的小媳妇模样,插科打混道:“这多不好意思啊!”
“严肃点,脱。”灵玺不容置疑地说。
无奈之下,贺玦只好妥协,慢动作似的脱着衣服。
这时候灵玺才有功夫仔细打量他,瘦了,也憔悴了,脸色有些暗眼睛布满了红血丝,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上了,腮边还有未清理干净的壶胡茬,显然是临时刮的。
若不是在巡捕房整理了一番,只怕他此刻的模样会更糟糕,更让人担心。
然而就算是如此严肃的环节,竟也让贺玦脱出了暧昧的感觉,真不枉他“风流胚子”的美名。
衣服层层落下,露出他胸口的鞭伤和烟疤,看起来触目惊心。
灵玺震惊心痛又愤怒,声音都有些发颤,咬着后槽牙道:“他们虐待你?”
“都是小伤,别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贺玦想去拉他的手,明明是被伤害虐打的那一个,此刻却只想着安慰爱人。
灵玺瞪他一眼,眼眶都快挂不住眼泪了,甩开手道:“我去找时奕问清楚!”
“跟他没关系。”贺玦连忙拦住她,“他一个临时的探长,难道还命令得动我的手下打我不成?你也太小看你相公了。”
此刻,灵玺已经没功夫理会他嘴上占便宜的事,
紧紧盯着他的伤口问:“那是谁?”
不等贺玦说,她就已经反应过来,“是那些设计害你的人,他们想从你嘴里得到一些消息,对吧?”
贺玦眼睑轻垂,没多言语,却已经相当于是默认。
灵玺只感觉自己心中一把火在烧,越烧越旺,烧的头顶都快冒烟了。
“有点疼,娘子帮为夫抹点药吧?”偏偏贺玦一句话,就将她的火浇灭了。
那漂亮的凤眼里带着可怜巴巴的意味,眼瞳黑亮水润,看起来如孩童一般纯良。
对上这样的眼神,灵玺只能妥协,没好气道:“躺着,我去拿药。”
扶他躺下的动作却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