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田鸡仔说:“老爷子说的话,我从来也没有忘记过一次。”
萧峻终于也开口了:“老爷子能确定这件事一定是他做的?”
“一定是他。”田老爷子说得斩钉截铁:“除他之外绝无别人。”
他能如此肯定,因为他有根据。
“当今天下,只有他能将至阳至刚的外力和至阴至柔的内力配合运用,也只有这种天地日月阴阳互济的功夫,才能发出这么大的威力。”
“他旣然是因为害怕才诈死逃亡,甚至不惜躲到那种暗无天日的死囚牢房里去,为什么又突然使出这种独门功夫,把自己行踪暴露出来。”
这也是个很中肯的问题,是田鸡仔问的。
田老爷子想了想之后才回答:“因为他的行踪已经暴露了,他自己也知道别人已经发现死的不是他,他躲到那间牢房里去,也许只不过因为他需要休息养足精神体力。”
这句话说出来,萧峻和田鸡仔脸色都有点变了,眼睛里却发出了异样的光。
他们都已明白田老爷子的意思。
——大笑将军这么做,无疑是为了要养精蓄锐,和他的对头们硬拚一场。
这一战的惨烈可想而知。
田老爷子叹了口气,从桌子底下找出来半瓶酒,对着瓶子喝了一口,才悠悠的说:“幸好他的对头不是我。”
“如果不是老爷子,也就不会是我了。”田鸡仔好像也松了口气。
“当然不是你。”田老爷子冷笑:“你不配。”
“谁配?”田鸡仔问:“是不是杀死郑南园属下二十六位好手的那个人?”
“那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一个组织。”田老爷子说:“混入邱不倒卫队中的都是这组织中的人,所以连杀人用的手法都一样。”
“那种手法很可怕?”
“你是不是想去找他们试试?”田老爷子又冷笑:“那么你恐怕很快就要眞的一辈子坐在你那张宝贝轮椅上了。”
萧峻的目光又在凝视着远方,好像又在想那件永远没有别人能猜得到的事,却忽然说:“也许我也不配。”
“不配做什么?”
“不配做大笑将军的对手。”萧峻淡淡的说:“可惜我一定要做。”
——这是不是因为他和李将军之间有什么不能化解的深仇大恨?还是因为其中别有隐情?
田鸡仔这次居然没有问,他一生最不愿做的事,就是刺探别人的隐私。
萧峻却忽然问:“你为什么不问我?”
“问什么?”
“问我为什么一定要与大笑将军一战?”
“我知道你本来就是为他而来的。”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来?”
田鸡仔笑了,虽然并不是眞的想笑,也不是眞的在笑,总是有一点笑的样子。
“我应该问你这件事?”
萧峻目光又到了远方,过了很久才回答:“我还有手,也还有命,能与李将军一战,也算不负生平,生又何妨?死又何妨?什么叫应该?什么叫不应该?”他慢慢的站起来:“现在我只希望我能比别人先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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