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凝烟笑了,随后轻声对安德烈说:“不是她变了,而是你变了。”
安德烈一愣。她看着饮料杯,这应该是番茄汁,新鲜果汁如果不喝得快点的话,就会变质:“安娜还停留在以前,而你已经经历过比她更多的事情。她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你应该知道。”
安德烈回想了一下:“她确实对我们所有人很严厉,说话很重。”
“但是嘴巴这样说,你们有难的时候,她会先去救你们对吗?”她早通过安德烈和其他人,知道安娜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当时你觉得她说什么都是对的,而现在不是了?而她也是这样,她目前面对的是经历比她更多的人,而不是当时的菜鸟。”
话到这里,不用再说下去,安德烈会自己去想。
幻境带着几分不满,在旁边插了句:“安德烈,不是说的,你的女朋友脾气也太坏了。我们哪一个不被她骂过?说我是娘炮,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要好好管管了!”
艾莫斯含着笑:“没说我什么,看来我比较乖。”其实是因为不分在同一组,没机会说什么。
埃尔法擦着今天下午得到的土枪:“如果比较对说我的话,她对何的评价还是挺好的。”
这下大家都笑了,可以想象安娜会说埃尔法什么。埃尔法做事已从刚开始的低调,转为主动和控制,早就当了好几次的领航员,成绩相当不错。其实埃尔法因身体素质,从刚开始就相当高,但依旧让何凝烟当领航员,可以看出,这人并不是恃能力而自大的人。
阿曼达不管查理是否拉她裙子也说了:“大家也别怪她,她太要强了,和她在一队的时候也说过我,那时我差点没气死,要不是查理拉着,我肯定骂回去了。其实何说出我们所有人的想法,现在想想,安德烈你一巴掌打得她不冤枉,她活该的。”
阿曼达都说这样的话,可见大家的火气都憋着。
何凝烟说了中肯的话:“还是让她慢慢来吧,但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她想融入队伍,先必须忘记她是领航员。如果不能做到别人听她的,就要学会妥协和适应……否则她只有出去单独带队。”
这里的级别都比安娜高很多,有各自的处事方法,这些都是之前的经验积累,是靠这些保住性命。可以吸收别人的经验,判断其他人的提议是否有用,但不会轻易改变之前的想法。
安德烈脸色凝重:“知道了。”后面的话,大家不用说他也明白,而且之前也说过了。大家可以给时间,忍受安娜不合群和凡事想掌握主动权,但不会再用自己的命去救她。
安娜回来了,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何凝烟站了起来:“我去洗澡了。”
接下来,队友会对安娜说些什么,或者是安德烈单独开导安娜,则是他们的事情了。
单独一个小房间,铺着廉价的瓷砖,太阳能将水加热。外面的储水桶大归大,但容量有限,这里有十一个人需要洗。所以农场主一家都是白天洗,这样会有水补进去,继续加热。而晚上,男队友都让女队友先洗。
所以她要尽快,否则热水用完了的话,最后洗的黄伟国、安德烈和埃尔法就只能用冷水了。晚上冷,也只有安德烈和埃尔法二个,能扛得下冰一样的水不感冒。
草草冲了下,换上长裙子,拿着脏衣服出来了。
农场主的大女儿因为在做饭,所以十一岁的二女儿洗衣服,大儿子在帮忙打水。
她把衣服放进了大洗衣盆里,转而往屋子里去。不想帮忙,除非有多余精力,而现在她要做的是保存自己精力,以防突来的事情。与其帮这些孩子做事,还不如多给农场主一点钱,他们缺的不是帮忙,而是更多的钱。
金钱的动力是强大的,每天给的钱,相当于一个人半月收入,所以女孩在搓板上,拿着衣服“嚓嚓嚓”洗得非常卖力。幸好这些衣服都是厚布,经得起这样搓洗。
太阳即将下山,气温已经到了二十度以下了,很快就会到十度以下,她往主屋去。
但在主屋门外不远地方,安娜站在那里,应该是在等人,等的人不会是她吧?
开导
何凝烟继续往前走,接近安娜时,安娜开口:“我找你。”
她很平静地说:“我先进去叫别人洗澡。”
安娜也是冷淡地回应:“好!”
走进屋子,她拿起一块披风:“我洗好了。”
看着她拿披风,转身要出去,莱尔问:“要出去吗?”
“嗯,随便走走,不用陪。”她将披风套头,披在身上,走了出去。
安娜还是在原来地方等着她,双手合臂抱着:“还以为你不出来了。”
“为什么不出来,难道还怕自己的队友对自己做什么吗?”她一个字一个字的缓缓说,并在队友两字加重的语气。
虽然杀死队友的事情也时有发生,但她能肯定,安娜不会那样做。甚至连打她都不会,如果真的会打她,那安德烈果真瞎了眼。
安娜用轻蔑的目光看着她的披风:“现在就那么冷吗?”
大约是想她是不是带着武器,才敢就这样出来,连一个人都不带……“怕冷,因为我瘦呀!”何凝烟将披风掀开,表明什么武器都没带,没有将手隐藏在披风下,捏着一把刀或者抓着一把枪。
安娜好似语气没那么冰冷了,可也没什么好话:“是瘦,能活下来还真不容易。”
何凝烟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安娜的语气里还满是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