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是一个合格的长辈,但心里的这些话,司徒烈不会跟她说。
他只是承诺道:“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你拿什么跟我保证?”唐悠然冷笑,“你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盯着你的母亲吗?初菱她今天受了皮外伤还好,那如果是受了更严重的伤,我看你要怎么办!”
这样强硬,针锋相对的态度不利于沟通,她心里也明白,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感觉心里的那把怒火怎么样也消散不了一样。
司徒烈能理解她的心情,不跟她计较,只是淡淡地问道:“所以你想怎么样?”
唐悠然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直截了当地要求道:“很简单,你让她跟着我一起生活。”
司徒烈一直体谅她不跟她吵架,但听到这样的话之后,他的情绪陡然就激动了,脱口而出地说:“不可能!”
他没有办法继续体谅她了。
唐悠然尽量心平气和:“我不会剥夺你探视她的权利,你想什么时候看她都可以,司徒烈,你必须承认,她留在我身边,比留在你身边更好。”
司徒烈冷笑,“这五年来,她在我身边,被我养得健康又活泼,没有一点心理问题,唐悠然,正是因为我把她养得这么好,所以现在的你才能享受她带给你的快乐。”
“那你母亲呢?”
“我说过,刚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唐悠然,我对她的爱一点都不比你少,而且她对我的依赖肯定胜过你,毕竟这五年陪在她身边,教她走路,说话,吃饭的人都是我,她不会离开我的。”
司徒烈似乎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唐悠然的胸口泛起了一抹酸,“司徒烈,要不是五年前你逼着我离开她,教她走路,说话,吃饭的人也会是我。”
司徒烈的语气冰冰凉凉的,像是裹着一层寒冰:“我为什么逼着你离开我们,原因你很清楚。唐悠然,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被陷害的,有种你就把当年真正的杀人凶手给我揪出来!”
唐悠然的明眸里涌起一抹怒意:“司徒烈,当年你有给过我机会揪出真正的凶手吗?你囚禁了我,我待在锦绣园那个笼子里,哪里都不能去,什么都做不了,你让我怎么去揪出凶手?”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当年无论我怎么逼问你,你都不肯告诉你为什么痛恨我父亲的原因,你连坦白都不肯,你能怪我那样对你吗?”
唐悠然苍凉一笑,“因为你的父亲都已经落到那样的下场了,你的母亲悲痛欲绝,我不想再诋毁他,不想再让你们雪上加霜了。再加上我如果说了,你们只会更加认定我就是杀人凶手,那时候的初菱已经七个月大了,可是你母亲仍然要我去引产,把初菱流掉。作为一个母亲,我只想保护我的孩子,这都有错吗?”
司徒烈执著地追问道:“那么你痛恨我父亲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那已经不重要了,有些事情你知道了未必会快乐,现在我们回到女儿的抚养权的问题上来。”唐悠然神色严肃。
“你休想得到她的抚养权,唐悠然,她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霸道地说完这句话后,司徒烈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准备去唐悠然的房间带初菱带走。
唐悠然也跟着站了起来,迈开步伐上前了两步,拉住他的手。
看着他的眼睛说:“司徒烈,你没有剥夺我陪伴她长大的权利,她也需要我,我这都是为了她好,我希望你认认真真地考虑一……”
“下”字还没说出口,司徒烈就冷冷地打断了她。
“不必考虑,唐悠然,如果你还执意要跟我争她的话,那我只能把视频寄给萧辞远了。”
眸子里涌起一把烈火,唐悠然死死地瞪着他。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么司徒烈一定已经被她凌迟了。
但是司徒烈是什么人,在司徒集团的总裁位置上坐了那么久,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什么人没见过,何须怕她?
讥讽一笑后,他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唐悠然的房间。
女儿还没有醒,他走到床边,轻轻地把她抱了起来。
唐悠然见他抱着女儿出来要离开的样子,连忙上前拦住他,“你把她放在我这里,我会跟她好好地谈谈五年前的事。”
她欠初菱一个解释。
司徒烈冷冷地瞪着她:“你让开!”
唐悠然倔强:“你把她留下!”
许是他们的声音过大,原本还在沉睡中的初菱,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看了看唐悠然,又看了看司徒烈,轻轻地叫道:“爸爸,妈妈!”
司徒烈和唐悠然本来用眼神针锋相对,突然听见女儿的声音,登时把目光放到了女儿身上。
见她已经醒来了,他们惊喜交加。
异口同声地喊道:“初菱,你醒了!”
初菱的情绪看上去低落极了,她低声对唐悠然说:“妈妈,抱我!”
说着,就动了动自己小小的身体,凑到唐悠然那边去。
这种被依赖的感觉让唐悠然有些激动,她一把从司徒烈的怀里接过了初菱。
看着女儿那张精神恹恹的脸,她又想起了刚才周亭对女儿说的那些话,心又疼了起来。
下意识地把女儿抱得更紧了,哄她:“妈妈带你出去逛逛好不好?我们去吃你最喜欢的奶茶和冰淇淋,好吗?”
初菱没有拒绝,声音轻轻的,小小的:“嗯。”
得到女儿的许可后,唐悠然眉眼里染上了一抹喜悦,对司徒烈说:“爸爸,我会照顾她的,你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