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突然少了一个人,多多少少也有些不习惯,吃饭的时候奶奶问了一声,我说陆湛君走了,奶奶很失望地放下碗筷,“走了啊?他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呢?”
我回答,“他走的时候有跟我和晏清说的,怎么了奶奶,您舍不得啊?”
奶奶嗔我一眼,“可不是么,你和晏清一直都忙,一直都是璟修和湛君在陪我,现在他走了,就只剩下璟修了。”
程洁笑嘻嘻地道,“奶奶,还有我呢。”
奶奶笑了笑,点点头,“是,还有小洁。”
我有点不好意思,仔细想想确实,从阎王那里改了奶奶的生死簿以后,在生活上对她的关心,确实是少了很多。也怪不得她会觉得孤单。
“奶奶,我最近在跟晏清学法术,等我学成了,一定多陪陪您。”我抓着奶奶的手,保证道。
“奶奶也不是那个意思,知道你们忙,这不是湛君走了,心里不舒坦吗?你好好跟晏清学点本事,以后遇上事了,也能自己解决。”奶奶说着,拍了拍我的手。
我点点头,“我知道。”
*
学校里又死了人。
这回死的是经管院的系花,叫赵宜春。尸首是另外一个女学生早晨起来去洗脸时在洗手间发现的。学校宿舍的洗手间外面是U型水槽,里面是厕格,那女生就死在外面,满地的血,整个洗手间地面都被染红了。
赵宜春是割腕的,但是姜晏清找了这次查案的警察问,他们说赵宜春的死相根本不像是割腕,她头发散乱,像是死前经历过什么剧烈挣扎似的,而且瞳孔散大,像是受了惊吓。
姜晏清调查了赵宜春和谢丽敏,最后发现她们的共同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们都长得漂亮,都是系花,在一个就是,她们都穿着红裙子。
我想起了天井院那个红裙女鬼,这两起命案,绝对与她脱不开关系。
她既然能在我的课桌上写血字,就说明,我也是她的目标,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一个人。
我跟姜晏清说,“如果我也穿了红裙子,说不定她会来找我,要是她来了,你就可以抓住她了。”
姜晏清说什么也不同意,“阿满,抓个女鬼而已,我怎么可以拿你来当诱饵?”
“当个诱饵有什么的,我现在是有法术的人,再说了,你又不是不能保护我,我当然知道你有能力抓住她,但是老公,我们再不想办法将她揪出来,肯定还会死人的。”我晃着姜晏清的胳膊使劲撒娇,希望他能同意我的提议。
姜晏清还是不肯,我好说歹说最后以不理他来威胁他,他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因为我只在天井院见过那个女鬼,所以我便穿了一条鲜艳的红裙子,在这天晚上独自一个人来到了天井院,姜晏清就在暗处隐匿着他自己的气息,伺机保护我。
其实有姜晏清在,我是不怎么害怕的。我拿着手电,就坐在天井院的花园墙上,耷拉着双腿,深秋的晚上真的很冷,我身上都起了鸡皮。
等了好大一会儿,一直都没什么动静,在我觉得没什么希望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渗人的哭声。哭声又尖又利,听的人心里直发毛,而且那声音又哭又笑,吓人的不是一般。
“谁?”刚才还说自己不害怕,这会儿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从花园墙上跳下来,警惕地四下张望,凛声问道,“谁?什么人,快滚出来!”
“呵呵呵……呵呵呵……”
那声音越来越近了,好像下一秒就能到我耳边似的。我握紧拳头,下意识地就往姜晏清藏身的地方看去。看到他我才能有安全感。
突然,耳畔吹过一阵阴风,我刚反应过来,我就被大力地往后一拉,眼前一晃,紧接着就听见一声痛苦的呻吟。
是姜晏清,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我拉到了身后,还将刚刚现身的女鬼给打趴了,半天也动不了。
果然是那个红裙子女鬼,她的一头黑发遮住脸,趴在地上,红裙黑发,触目惊心。
我拽着姜晏清的袖子,这会才觉得怕。
“说吧,为什么在这里作孽?”姜晏清黄泉剑对准女鬼的头部,冷冷地问。
女鬼自顾自大笑起来,笑地我和姜晏清都是一阵莫名其妙,正要问她笑什么,女鬼就抬起了头来,黑发随着飘到身后,露出了她的那张脸。
一片赤红的疤痕占据了整整半张脸,完好的半张脸,却也布满了雀斑,这是我见过最丑陋的一张脸了,下意识地侧过了头。
“怎么样,被我吓到了是吗?呵呵。”女鬼狠狠地瞪着我,“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他们说只有你的灵魂,才能让我变美,你把你的灵魂给我吧,给我行吗?”
我往姜晏清身后缩了缩,“你丑是你的事,我干嘛要把我的灵魂给你。”
“你不给,我就只能抢了!”女鬼爬起来,笑着说道。
“你抢归抢,你杀人干嘛啊?她们招你惹你了?人丑不可怕,心丑才可怕。”我想起死掉的那两个女生,真为她们觉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