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一点头,立刻从帐篷里离去,他一个小厮,无足轻重的角色儿,走了就走了,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他。
而金冠大汗,在侍女的搀扶下,醉醺醺的爬起来。
营帐外面已经备好了马匹,白秋水利利落落的翻身上马,大汗也是在侍女的搀扶下才上的马。
夜色的掩护之下,一小队犬戎人马,来到了护城河外,并且寻了个隐蔽之处躲藏起来,静静等待着鸡鸣。
很快,鸡鸣一遍,而城中,此时也有了动静。
先是城门被吊锁放了下来,黑压压的影子,从中驶出,定睛一看,是长长的一队人马,穿盔带甲,装备整齐,但人人都是垂头丧气的。
这些松州城的守军,的确是得到了上司,也就是乌将军的调令,一个个的怨声载道。
“该死的,犬戎人都堵在城门外了!这么个节骨眼上居然让我们调走!是要白白把松州城送给那些蛮子吗!”
一个守军低声的骂道。
清晰的落到藏在这附近的白秋水,与大汗的耳朵里。
“也不知道是吃错了哪门子的药!哎!关老爷们倒是逍遥自在了,可苦了城里的百姓!我们一撤走,那些犬戎蛮子不得像苍蝇遇见屎一样的打进城来!”
另一个守军也在骂人。
没错,演戏演全套,陆沉舟的空城计,知道的仅有那么几个人,守军们全都是不知情。
而乌将军也明确地下令,要把城中的一半守军调走,他本人就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端。
至于守军们的抱怨声,乌将军只当自己听不见。
黑压压一长串,足有几千人的队伍,驶出了城门,顺着东而去。
白秋水这时候对大汗,轻声开了口:“尊贵的大汗,我把这样重要的消息带来了,等到了草原上,您一定要让我享受荣华富贵,也不枉我们叔侄为您卖命。”
大汗有些酒醉,可被夜风一吹,他早就醒了。
看着守军从他眼前走过,大汗乐的都快合不拢嘴了:“你们叔侄果然是对我忠心耿耿,我们草原人忘不了雪中送炭的朋友!”
没错,这一出戏演了全套,足以称得上是以假乱真。
大汗和他的几个手下已经全然相信,松州城内的守军调动了一半,此时城防,必然已经空虚。
他们等到守军走远,连黑影子都望不见了,乐呵呵的准备打道回府——这样的好消息,可得带回去让大家伙,都高兴高兴,再好好的让个篝火,唱歌跳舞,庆祝一番!
白秋水笑微微地,继续添油加醋:“尊贵的大汗,您和您的部下在这松州城外已经守了月余,此刻足以称得上是天时地利人和,很适合攻城啊!”
大汗听到这话,上马的动作有了停顿:“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扭头看了白秋水,有一些警惕。
“您把松州城攻下来了,自然可以班师回朝呐!而我……如您说的那样,草原人忘不了雪中送炭的朋友,您立下了功劳,我一个商人,自然而然也能跟着沾光!”
白秋水,伸手一指松州城高大的城墙,微微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