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车的主体是一个大轮盘,只要放入线头,再绞动手柄,便能将蚕丝编成蚕丝线,而机身连接处都封的严严实实,看起来还算精致。
相比起来,织机就显得硕大了许多,足占了半间的屋子,像模像样,木头上还带着一点清漆,做的也很不错。
沈白桥之前是画过草图的,又有孟氏从旁解释,再加上两兄弟都属于脑子活泛的手艺人。
还真叫他们给造出来了,并且有模有样的。
“没瞧出来,你们俩兄弟手还真够巧的!我本以为这只织机与纺车得来来回回的,改个好几道呢!”
沈白桥上前去转了转,纺车轮立刻吱呀呀的旋转起来。
她高兴起来像个拿到糖的小孩子,毫不吝啬自己赞美的语言。
“沈娘子出钱咱们办事,这不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嘛!”
两兄弟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纷纷举手挠了头。
老大泥瓦此时又道:“不过沈娘子,你这织机纺车。都不是咱们越州本地产的,我们俩兄弟,真是使了一番的苦心。您看这两个模子,若是可行的话,我们俩兄弟可就要量产了!”
沈白桥满意的一点头:“我瞧了也挺满意的,接着干活吧!照这个模子,一样再给我造十台出来,早些完工,我也能早点把银子给你们结了。”
两兄弟应了一声,随即又吭哧吭哧地干起活来。
老大刨木头,老二削木头,兄弟两个配合的很默契。
沈白桥则是抱着那一张纺车去找了孟氏,机子不算大,木头和竹子的衍生品,她抱着也不是很费力。
孟氏坐在院子的一角,左手边是一满筐,大如雀卵的白蚕茧,右手边则存放着热水,她自打进了田庄子就不肯闲着,除去吃饭睡觉的功夫,其余时间都在缫丝。
“那俩兄弟,还真把纺车给做出来了!快上手试试,你瞧瞧可否顺手,跟你往日里用的,区别大不大!”
沈白桥兴冲冲的把纺车放到对方的面前。
孟氏伸手摸了摸,然后一点头:“沈娘子,这虽然和我往常用的尺寸虽有所不同,但运作的道理是同样的。”
然后她挑出几只蚕茧,抽出头来,连接到纺车,右手操控着蚕茧,左手慢悠悠地转着纺轮,半透明的蚕丝,慢慢聚合到了一块,变成了白色的丝线。
整套动作十分流畅,如同行云流水。
不一会,孟氏就从织机上取下一小卷雪白的蚕丝,交到沈白桥的手上:“沈娘子,你看这就是成型的蚕丝线了。”
沈白桥捧在手中,看了一眼,心情立刻愉悦起来:“不错不错!往后咱们庄子里也能产丝绸了!我这就拿去,让嫂子也看看!”
她的高兴溢于言表,拿着那一小卷蚕丝线,掉头就跑。
孟氏也跟着笑了笑,最后重新做回去,继续缫丝纺线。
正在劈柴的一个妇人,看了她一眼,小声的与同伴说道:“沈娘子也是胆大,人人都怕她孟氏,独独她偏偏不当成一回事!”
她的同伴,也叹了一口气:“咱们不也是人见人厌流民,比孟氏高贵不到哪去,莫要在背后嚼舌头根子了。”
妇人把劈好的柴抱在怀里:“都是流民村里出来的苦命人,又全都在沈娘子手底下做活换饭吃,我还能去为难她呀!你也别嫌我说的难听,外头的人,指定说的更难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