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来了个姓孟的娘子,说是来这做活的!妹子,你也晓得,用人的事我是不管的,便把人安排在了正屋。”
李氏简单的跟沈白桥解释了一下。
姓孟的娘子?
沈白桥就只认识个孟氏。
难不成,她已经将家里的丧事料理的妥当了?
“那感情好!她来了,我也就不必忧心了!真是贪凉天上就下冰雹,走,嫂子,待会咱们俩都长长见识!”
沈白桥一把搂住李氏的肩膀,兴冲冲的就要去找孟氏。
李氏摇摇头,捂着心口,叹道:“妹子啊,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一会儿人在一会儿人没在,我早晚有天要被你给吓死!”
“嘿嘿嘿!嫂子,下次我注意!”
沈白桥有一点心虚——自己突然现身,的确是把胆子不大的李氏给吓得蹦起来,属实有点不地道。
好在,李氏并不和沈家桥计较,都是一家子也没有计较的必要。
到了正屋,妯娌两人见到了孟氏。
与初见的打扮不同,孟氏一身颜色极其清淡,鹅蛋脸分外的端正,眼神平和,只是嘴唇依然没有血色,像蜡做的般。
见到沈白桥,孟氏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沈娘子,托您的福,我家里的事情都料理完了!”
如果不是沈白桥,临走时留了三两银子。
孟氏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流民村的人都只当她是丧门星,克死了全家老小,莫要说来往了,宁可多绕路,也不肯过路她家的门。
她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也没办法将丈夫送出去。
得亏有了这三两银子,重赏之下出勇夫,看在银子的面上,村里人才愿意来帮孟氏的忙。
沈白桥一点头,和气的说道:“料理完了就好!如今你家里人不在了,那我多说句话,将来的日子好坏,得全看你自己了。”
孟氏也知道她这个道理:“娘子开工钱请我来,乃是为了缫丝,那……”
沈白桥做了个请的手势:“请随我来!嫂子,你也来!”
被点到卯的李氏一脑袋的雾水:“怎么我也要来?”
她是作坊里的二把手,但要做主的事情全都是沈白桥料理,李氏是一概不管的,突然叫她,难道是拿不准主意,要她帮忙?可她在这些事上,也帮不上忙呀。
而沈白桥凑到了她的身边:“嫂子,你晓得我为何要开工钱,请她过来做活吗?”
李氏一摇头:“这我就不晓得了。”
沈白桥压低了声音:“孟氏,可是我托了老族长,左打听右打听,才找来的!她,会缫丝!”
说话一出,李氏诧异了。
缫丝,那不就是说孟氏会弄出丝绸!
丝绸,比布要贵上许多,身价不在同等段位,可说到底也是属于衣料的一种,需要蚕丝纺出线来,然后再用织布机纺成一匹一卷的绸绸。
流光水滑的丝绸,李氏摸过一次就印象颇深,这玩意可值钱,穿在身上可漂亮了,都是那些有钱的官老爷夫人们爱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