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和后生们,也瞪起了眼睛,并不肯让步——他们知道要是把这帮流民放进来,就等于把祸害招进村里了。
小林庄的人抱团,宝河村的人也抱团!
而两拨人,剑拔弩张之际,老族长披着衣服赶了过来,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村里的壮劳力们。
“你们这些外来的,仗着人多势众,欺负到我们宝河村头上了是吧!”
老族长杵了一下拐棍儿,他虽说一大把年纪了,头发胡子都雪白,可是老当益壮,关键时刻,也能顶上事。
流民们半夜来袭,老族长能带来的人并不多,只有二十来个,但是都没有空着手,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儿——锄地的锄头,赶牛的皮鞭,铲土的铁锹!
并且脸色都不好看,是铆着劲要和小林庄的人,大干一场的意思。
流民群中的林表妹,眼瞅着要打了起来,偷偷摸摸的藏到后头去了——她姑娘家家的,可不掺和这样的事!
村长看到老族长,以及他带来的后生,等同于吃了一颗定心丸!
“我是宝河村的村长,说不让你们进,就不能让你们进,你们想怎么着!”
村长看了一眼,以林二叔为首的流民,态度开始强硬起来。
他们虽然人多势众,足有五六十号,一半都是妇孺老人,冲在前头的男人们,也都颧骨高耸,肋骨条往外凸。
若不是来之前,林二叔让他们好好的吃了一顿干饭,恐怕这会儿子,已经饿得东倒西歪了。
宝河村这边,加上之前的后生,这边足有三十号人,虽说人人赤贫,也吃不饱饭,论起日子,到底要比这些树皮草根度日的流民强上一点,奈何人数不占优势。
两拨人,几乎是半斤八两的,持平了,倘若真动起手来,兴许宝河村这边要道高一尺,小林庄这边也要魔高一丈。
“哼!你们欺负我们外来人!真够不道义的!村里的老少爷们儿,他们宝河村的瞧不上咱们,那咱们也别客气了,动手!”
林二叔从来就不是个讲理的主,人多胆气壮,他招呼一声,率先冲了上去。
而小林庄的人在来之前,就听表妹说了,这田庄如何如何的有粮食,如何如何的有银子,况且抢到手了就能把田地分下来!
有钱有粮,还能有安身立命的土地!这足够让人心动了。
那些流民,仗着来时吃了一肚子的干饭,挥动着手里的火把,跟林二叔冲了上去。
村长也不怕他,咬牙切齿的大叫起来:“后生们,咱们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能让这帮子外向人骑到咱们脖子上拉屎,跟我上,揍他们个牛黄狗宝出来!”
宝河村这边的后生们也冲了上去。
庄稼人也是有血性的,并且脾气还不小。
小林庄这边以火把做武器,宝河村这边手上有家伙儿的,就冲在前头,空着手的,往地上摸了石头,也跟着冲。
他们跟清河县城的人,完全不一样,这流民都到村口,要进村子里来祸害自家了,并不是将大门关上,闭门不出,就能了事的。
倘若认了怂,那就等于把清河县城的祸害,放到了宝河村里。
两拨人顿时扭打在了一块,哭爹骂娘,不绝于耳。
沈白桥在田庄里,远远的就瞧见村口,起了一片火光,她立刻做了判断:“宝河村穷乡僻壤的,这过大兵,也走不到这来,必然是村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