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深夜,宝河村外起了一大片的火把,也来了一大片人,人头攒动间,闹哄哄的。
这下子,村长可睡不着觉了,他被家里的婆娘喊醒,胡乱潦草的穿了衣裳,去到村口一看,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
看模样,那些人衣衫褴褛,面容肮脏,举着火把,面无表情的盯着村子。
村里的后生,也来了十几个身强力壮的,挡在村口,警惕的盯着对面的人。
“瞧着各位都面生,这是……”
村长走到人前,打算和对方交涉一番。
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妙,早就听说县城里闹了流民。
那些流民是在南省遭了兵祸,才过来的庄户人家,居无定所,以树皮草根度日,个个饿的眼珠子发蓝,还不安份,县城里的大户都被抢了两家了!
“俺们这帮人都是小林庄里出来的,也是本分老实的庄户人家,不过受了犬戎人的灾,才流落到了清河县!”
林二叔举着一只大火把站了出来,眼睛盯着村长,语气也并不友善。
“那真是可怜啊!”
村长并不认识林二叔,他面上带着笑,心里则是咯噔一声——真叫自己给说着了,这帮人是县城里的流民,可怎么到了宝河村呢?
要知道村子里人人赤贫,也没大户给这帮子流民吃啊。
“瞧你这模样,应是宝河村村长吧!你既然知道我们挨饿受冻的可怜,那就大发大发慈悲,放我们进村吧!让咱们在村里安家落户,我们一准不会忘了您的大恩大德!”
林二叔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笑不是好笑,有点字阴险。
只要入了村就能长驱直入的进到田庄,凭着这么多的人手,还怕拿不下一个小娘们儿,抢不过一个田庄吗?
这帮子流民还想蹬鼻子上脸了!
村长脸色立刻就变得不好起来:“放你们进村?恐怕就不合适了!”
若是一个两个的,还留能在村里,让他们挣口饭吃,这么多人,非把小小的宝河村吃穷了不可。
况且他们连大户,都敢打家劫舍,放进村里了,岂不是要祸害穷乡僻壤的小宝河村?
万一杀烧了哪家哪户,或者是侵扰了人家的女子,这可就是引狼入室了!
“你什么意思?我们一帮人流离失所的,都到了村子口,你们宝河村却不仁义呀,都不让我们进去!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小林庄的男女老少!”
林二叔一看村长垮了脸,他也眯了眼睛,语气很有几分威胁的意味。
而他身后的男女老少一听,村长不让他们进去,立刻就激动起来。
“这好大个宝河村啊,我们这些外乡人投奔到了这儿,不说招待我们,竟然连村子都不让咱们进!”
“宝河村的人没良心,大家都是庄户人家,拉扯一把,帮衬帮衬,这是再寻常不过了!”
“就活该我们命苦遭兵祸是吧!没准有一日,那些草原上的蛮子,打下了南省,还要打越州呢,这宝河村里的人也就跟咱们一样了!”
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小林庄的人,言语尖酸不说,隐隐的还有要强闯进村子里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