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地主躺在后院,感觉身上是越来越凉,耳边尽是老牛们反刍和咀嚼的声音。
他开始怨恨自己为什么要把那些长工雇农们全部叫走了——但凡在场有第三个人在,那个毒妇,也不能对自己下这么个毒手。
时间一久,血已经止住了,可伤口仍然疼得厉害。
小刘地主挣扎的爬坐起来,他一边后悔,一边心惊胆战,他十分害怕自己成了太监,活着没法和家里的母老虎交代,死了也无颜面见刘家的列祖列宗。
他可连个香火都没有留下来!刘家做了三代人的地主,可不能在他这里断送!
要知道,老刘地主就是因为没儿子,才给小女儿招了上门女婿,把家业传到他这个外孙手上。
“来人啊,快来救我呀!”
恐惧之下,小刘地主忍不住哀嚎起来。
然而,住在刘家的佃农和长工们,听说小刘地主今晚要请客吃酒,他们不好去出门扰客。又难得东家让他们早歇着,便是听到声音了也不肯轻易起来查看。
好在这时,沈红棉和刘氏已经来到了刘家院外。
她们俩本来想跟着混上一顿有油水的好饭好菜,所以是一路鬼鬼祟祟的跟着沈白桥几人来的,更是亲眼看着沈大成他们进去的。
“怪了怪了,娘,他们怎么去了表哥家。”
可沈红棉犯了嘀咕——他们那个样子,又是洗漱又是换衣的,还拿了十个鸡蛋做礼,明摆着是要吃酒做客,怎么做客做客,来到了刘家!
要知道这当家的小刘地主乃是刘氏的亲侄儿,她的亲表哥,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这可亲的不能再亲的血亲了。
刘家有个红白喜事请客做东,自己和自己的娘怎会懵头懵脑的不知情,并且连请帖都没有送上门!
“我也正纳闷呢!好端端的,你表哥请客吃酒做甚么!还单单只请了老大他们!”
刘氏心里有些郁闷,还有点眼酸,小刘地主是他的侄子,请客吃酒竟然不叫自己?那岂不是在说,自己这个亲大姨,还不如给他做帮工的沈大成?
“娘,走,进去问问!要是表哥请客吃酒却不叫咱们,我可要跟他好好理论理论!”
沈红棉打定了主意,一马当先的走进了刘家两进的院子里。
而这小刘地主因为心怀鬼胎,要对沈白桥下手,非但打发了家中的长工佃农们早早去睡觉,还不关房门院门。
以至于这母女俩没有惊动任何人,轻轻松松的就进了院子。
“我的乖乖,这前院咋没人呢?磨豆腐的活没人做了?”
到了院子后,刘氏惊奇的发现,往常那些在豆腐坊里昼夜不停劳作的帮工们,今日竟然全都歇了。
“真是稀奇了,难不成今儿大伙都放假?”
沈红棉也觉得很奇怪,这小刘地主雇个工,都把人弄得两班倒,一宿一宿的干活,白天还有一班人接替,豆腐坊是从不消停的。
而就在这时,娘俩听到了,从后院里传来的微弱呼救声——“救救我来人啊,快来人啊!”
沈红棉竖起了两只耳朵:“娘,你听到声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