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夫人更是听得一愣一愣,“夺回?你自己的儿子,为何还要夺回?你们先前不是已经和好了?怎么会又弄成这个样子?”
景延年轻哼,似乎懒得解释。
景夫人皱眉,“定是有什么误会,什么事不能夫妻两个好好坐下来商量?一定要凭着你的意思,或是凭着她的意思,有商有量不好么?”
“母亲别操心了,我来告诉您一声,就是不想叫您担心的。”景延年漠然说道。
景夫人叹气,“我怎么能不操心?我早盼着抱孙子,如今在这深宫里头,这愿望只怕再也没办法完成了吧?如今只盼着你们两个好好的,孩子也好好的,可你们这……”
景延年沉脸坐着。
“你当初没有爹,已经够可怜,你把孩子从他娘身边夺来,那孩子不就更可怜?”景夫人咬牙低声说道。
景延年冷哼一声,“我一个人也能把孩子照顾好,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她想错了。”
景夫人按了按额角,“谁对谁错有什么重要?这是过日子,不是过堂!和和美美的才好啊!”
“和和美美?我若不把重午抱回来,只怕重午要管别人叫爹,他们母子跟别人和和美美了!”景延年眸色暗沉。
景夫人吓了一跳,“那不能,玉玉不会的。”
景延年眼前出现的却是那日情形,越王抱着他的宝贝儿子,温声哄着,舀着乳汁一勺一勺的喂进他儿子的嘴里。
见她回去,越王抬起头来,看她一眼,温声道,怎么回来这么晚?
那语气,那神态,还真像是相公责备贪玩的妻子!
他站在那里算什么?自己的妻儿都落入旁人手中!
景延年胸口发闷,哈的笑了一声,这笑声扯得他胸口闷闷的疼。
“定是有什么误会,你是急脾气,玉玉性子也强,你们两个若是非要较着劲儿,那受苦的是孩子!”景夫人温声劝道。
景延年一脸的不耐。
景夫人的话,他一句也听不进心里。
忽而殿外有个宫人,探头探脑,神色焦急。
可景延年和德妃说话,将人都遣在殿外,宫人不敢贸然进去。
景夫人还要再劝,景延年却瞧见那宫人。
“什么事探头探脑?进来回话?”景延年开了口,那宫人连忙躬身进来。
那宫人先给德妃请了安,又伏在景延年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只见景延年脸色倏尔一变,立时起身。
“怎么了?”景夫人被他弄得心惊胆战。
景延年皱眉,“府上有些小事,母亲不必挂怀。”
“你……阿娘的话,你可曾听进心里?若有机会,你定要好好跟她说,你是什么想法,她又作何打算,好好商量……”景夫人的话还没说完。
景延年已经拱手告退,急匆匆的离开了殿门。
景夫人出不得宫,站在殿门口望着儿子远去的身影,满心焦灼。
景延年疾奔回府,大步流星的冲进内院,“重午怎么了?可曾请了大夫?”
照顾重午的奶娘紧张跪地,“大夫看过了,在花厅里等着将军。”
景延年进得里间。
只见重午的小脸涨得通红,他呼吸急促,小小的嘴巴一张一合。
这么小的孩子,即便难受也说不出口。
看着他一脸病态,景延年拳头攥紧,心头闷痛。
他只恨自己不能替儿子难受,替儿子痛苦。
他小心翼翼的将重午抱在怀中,伸手探上孩子的额头,“怎这么热?”
“是,还在发热,大夫说……”奶娘正要解释。
景延年已经抱着重午去了花厅。
大夫正在花厅里坐着等他。
见他焦急而来,大夫连忙起身拱手,“见过将军。”
“胡大夫不必多礼,这孩子今晨还是好好的,并未吃着凉着,为何突然发起高热来?”景延年问道。
大夫看了他一眼,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将军,恕胡某问句不该问的?”
景延年微微皱眉。
“这孩子还不到半岁,他的母亲呢?”胡大夫目光幽幽的看着景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