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吃晚饭,浅姐姐和姐夫担心,让我来看看。”
“哦。”
烛火的光晕洒在书桌上,照亮了那些精致的工具和材料,宫远徵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专注和认真。
他的双手结实有力,手指修长,却又不失细腻,手中刻刀在袖针的外壳上雕刻出精美的凤形花纹,随即又拿起锉刀,对内部零件进行打磨。
整个过程,宫远徵的神情始终专注而平静,尤其是针筒内的弹簧机关,是最为关键的部分,需要极高的精确度和耐心。
他用镊子夹起细小的弹簧片,轻轻地安置在针筒内部,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异常谨慎,生怕有一丝的误差。
凤青瑶双手托住下巴,眼睛明亮而深邃,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宫远徵的双手上,没有打扰,只有陪伴。
她偶尔抬眸看着宫远徵在火光映照下俊朗的容脸,微微弯了唇角。
不知过了多久,第一道工序总算完成,宫远徵深深吐出一口气,抬眸才发现凤青瑶不知何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宫远徵放下手中的金属片,起身走到她身边,低头凝视着她的睡颜,他的目光在她的眉目、鼻梁、轻轻翘起的唇角间游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凤青瑶,此刻的她,没有了平日里的侠气,多了几分柔美和宁静。
就在这时,凤青瑶的眼睫微微颤动,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宫远徵未来得及移开视线,两人的目光在瞬间交汇。
凤青瑶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被清醒后的惊讶所取代。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凤青瑶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宫远徵顿时也感到无所适从,耳根泛红,他的心跳同样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动。
凤青瑶率先打破尴尬的氛围,“要不要休息一下?浅姐姐给你准备了饭菜。”她刚起身,却未意识到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让她的双腿有些麻木。
凤青瑶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眼看就要失去平衡跌倒,宫远徵迅速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身,抱她入怀。
凤青瑶的脸更红了,轻轻撤离他的身子,有些局促地说道:“嗯,可能是坐得太久,脚有些麻了。”
宫远徵二话没说,打横抱起她,凤青瑶惊呼一声,连忙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宫远徵走向案桌,将她在椅子上放下坐好:“脚好了再走。”其实,他是想要凤青瑶陪他一起吃饭。
逛街风波
凤青瑶先是摸了摸食盒,尚有余温,打开盖子将三菜一汤拿出摆放整齐,又把白米饭和筷子递给宫远徵:“都是你爱吃的,多吃一些。”
“嗯。”菜色诱人,这会停下忙碌,宫远徵顿觉饥肠辘辘。
凤青瑶见他吃得满足,比自已吃还高兴,她感觉自已真是中了宫远徵的毒,百草萃也无解。
“明日,浅姐姐和姐夫要去逛集市,你去不去啊?”
宫远徵偏头看了眼书桌,他想尽快把袖针赶出来,见他没回答,凤青瑶语气有些失望,“你要是忙就算了。”
“去。”
“嗯?”待反应过来,凤青瑶很高兴,确认道:“真的?”
那场大战,他们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尤其凤傲天,几乎从鬼门关转了一圈。
如今大家都康复如初,江湖也终于恢复风平浪静,凤青瑶想外出的心蠢蠢欲动。
见宫远徵点头,她顿时笑靥如花。
翌日阳光明媚,小镇热闹繁华,四人的身影隐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凤青瑶来往穿梭,目光在摊贩间游移,这里瞧瞧那里看看,碰上喜欢的小玩意拿起就走,金复立马上前付银子。
不远处有杂耍表演,凤青瑶顿时来了兴致,欢快地跑了过去,不时拍手叫好。人群拥挤,又是在旧尘山谷,没有什么危险,但宫远徵还是紧紧跟在她的身边。
上官浅和宫尚角笑着看向两人,男俊女俏,在人群中很是耀眼般配。
上官浅见这里离张氏夫妇的茶铺不远,就想着过去看看,宫尚角陪她同行。
杂耍表演还未结束,上官浅不忍扫了凤青瑶的兴致,便留下金复等会再带他们过去。
快近午时,商客络绎不绝,然而张氏茶铺却房门紧闭,上官浅上前敲门,无人回应,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宫尚角带着她绕道后门,竟然没有上锁,轻易推门进入。
两人从后院走到店铺里,家具上都蒙了一层薄灰,好似多日没有人居住了。x
上官浅看着用飞镖钉在木门上的纸条,心头大震。
宫尚角蹙眉拔下飞镖,眸色幽深盯着上面的一行字:你们想救张氏夫妇,午时前来碧霄峰,另带他人,后果自负。
落款是一只寒鸦。
上官浅不自觉握紧了拳手,除了寒鸦叁她想不到别人会如此苦心算计她,而这个你们,包含了宫尚角。
她不去,张婶一定会死,宫尚角不去,张叔一定会死。
无锋的密语和手段,上官浅一清二楚。
碧霄峰离旧尘山谷乘坐马车不过半个时辰,车轮疾驰,宫尚角和上官浅浑身弥漫骇人的气息,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局,可他们不得不去。
碧霄峰的山体由坚硬的花岗岩构成,经过千万年的风化作用,形成了峭壁千仞,奇石嶙峋的壮观景象。
山峰四周云雾缭绕,仿佛是一层轻纱,随风轻轻摇曳,使得山峰若隐若现,更添几分神秘色彩。
宫尚角和上官浅行至半山腰的平地,只见寒鸦叁和绮萝早已等候在此,前方是悬崖,后方是制高点,对他们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