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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1页）

女人有着一张和宁教授极为相似的面容，常年在商场打拼为她镀上一层杀伐冷冽的气质，即使是在侄子的葬礼上，她脸上依旧看不出情绪，木然，冷淡的看着这一切。

包子的香味在此时的场景真的太过突兀，就在杜超悄悄要将东西拿走时，她开口制止了杜超。

&ldo;放着吧。&rdo;她说，&ldo;小彬都没说什么。&rdo;

她这说话方式有点惊悚，也不太礼貌，杜超讪讪收回手，但没敢说别的，点点头撤到了第二排。在仪式接近尾声，众人献花的流程中，她又阻止了杜超将谢楚带走，让他以家人的身份和自己站在一起。

&ldo;怎么了？&rdo;她斜倪杜超一眼，&ldo;别跟我扯什么规矩，要是你们守规矩，他今天就得站在这。你要是现在跟我放狗屁，我就撕了你。&rdo;

&ldo;节哀。&rdo;杜超只能这么说。

她满意的点点头。

宁凌云扯过谢楚。

&ldo;你到现在都没打死他，你是个好孩子，&rdo;她拍拍谢楚的肩膀，&ldo;以后好好活，别困在这里，小彬不会希望看到你自己作践自己。&rdo;

宁凌云将自己手里的花放在棺木上，扶住同样失魂落魄的宁佳，一老一少两个人相携走出墓园，里奇拎着她们的手包跟在后面，担忧的看了谢楚一眼。

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似乎发现安慰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是徒劳的，于是垂下眼睛，默默离开了墓园。

只剩谢楚手中的花还没放上去了。

那是一朵开的不算好的菊花，小小一朵，黄乎乎的，不是宁彬喜欢的样式。但这里的墓园只提供这种，谢楚盯着花看了很久，不顾杜超的阻拦愣是找到附近的花店，现场扎了一束捧花。

他拎着花，在杜超复杂的眼光中来到墓前。

谢楚惨淡一笑。

&ldo;我今天穿的，其实挺适合结婚。&rdo;他的声音很轻，随着雪花飘落。

&ldo;时间有点紧，仪式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默认代表同意，&rdo;谢楚脸色很平静，他甚至还整理了自己的领子，抓了抓头发，将积在墓碑上的雪花擦去，在墓园工作者惊恐的目光中单膝跪地，将捧花放在一种黄色小菊里。

&ldo;我想和你结婚，和你过一辈子。&rdo;谢楚说，&ldo;三秒钟过了，你默认了，同意了。&rdo;

冷风吹过，干枯的树叶簌簌飘落。

杜超似乎是想上前拽住谢楚，但在他行动前，谢楚自己站了起来。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过激行为，除了眼圈是红的，脸上的表情都很平淡。

他转头冷静的对几个工人说：&ldo;可以了。&rdo;

见谢楚情况暂时良好，杜超刚松了口气，却听到谢楚问：&ldo;申少原人追到了吗？&rdo;

杜超心中警铃大作：&ldo;你休假了，谢楚，好好休息，这些事交给我们。&rdo;

&ldo;他的同伙还没交代他的下落。&rdo;谢楚用的是肯定句，&ldo;是他的表姐？真的表姐吗？&rdo;

&ldo;谢楚。&rdo;杜超没有回答。

&ldo;我下午带张春和过去审，她一定知道申少原能往哪里跑。&rdo;谢楚拿出手机，准备发消息给行动一组。

&ldo;谢楚！&rdo;杜超提高音量，打断谢楚的动作，夺过他的手机一把塞进自己口袋。

&ldo;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工作，&rdo;杜超放缓语气，看着他满布血丝的眼睛，&ldo;你多久没睡了？听话，回去睡一觉，给自己点时间。&rdo;

谢楚面无表情：&ldo;猫闹人。&rdo;

&ldo;猫，&rdo;杜超对这个理由有点无语，&ldo;那是猫不是超级续航机械猫，它也不是24小时醒着，它睡你也睡。&rdo;

&ldo;家里少了人，它也睡不着。&rdo;谢楚冷着脸勾勾嘴角，看着吓人。

杜超沉默片刻。

&ldo;谢楚，你在行动部工作那么多年，你该知道，那种车祸程度，你到之前，人就没了。&rdo;杜超说，&ldo;你过去也救不了他。&rdo;

&ldo;他不是普通人，&rdo;谢楚反驳，&ldo;他是向导，他有能力保护自己，我……&rdo;

杜超打断谢楚：&ldo;你知道他的精神域只有a级了吗？&rdo;

谢楚表情一空，耳边的风声骤然变大，心脏咚咚的跳动变得格外清晰。他空白的望向杜超，呢喃：&ldo;你说什么？&rdo;

&ldo;宁彬从爆炸后精神域就没有完全恢复，&rdo;杜超说，&ldo;他离开中心城第一年患上了抑郁症，到了自我怀疑，甚至自残的地步。心理疾病状态影响精神域恢复速度，你听了吴博士的发布会，我不需要和你多说。哦，他还出现了失语的症状。&rdo;

谢楚怔愣在原地。

&ldo;他的精神域状态，我怀疑比他自己说的更糟糕。&rdo;杜超说，&ldo;谢楚，这是事实。&rdo;

这的确是事实。

宁彬手上的伤疤终于有了来源，谢楚做梦也没想到，他连为此质问宁彬的机会都没有了。

谢楚内心几近崩溃，他捂住脸，半晌，沙哑着挤出来一句话：&ldo;可是他就在那，申少原是怎么逃走的？&rdo;

&ldo;我们还在查，目前推断是他的同伙开启了空间通道。&rdo;杜超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表，他递给谢楚，说，&ldo;这是宁彬留给你的。&rdo;

那是吴博士最后交给宁彬的手表，谢楚看到东西，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

灭顶的愧疚与责难包裹谢楚，他想，自己当年太傻比了。

他怎么可以退缩。

宁彬人淡淡的，情绪也总是淡淡的，和他拥有一段亲密关系，总会让人有一种没有被爱的错觉。可每个人能够展现出的爱意程度是不同的，有的人会热烈一些，有的人就会平淡一些。

宁彬属于后者。

他很完美，完美到谢楚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觉得，或许，离开他，宁彬会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