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凤鸣当即低头认错:“是弟子太过心切,只是三年——”
严凤鸣顿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说,做弟子的怎么能质疑师尊,况且自己的师尊还是修为大成的大能。
修祁知道严凤鸣未出口的话是什么,指了指他先前放在桌案上的玉简:“三年之约只是我刺|激无度上进而已,你无须担心我会逐他出山门。”
“玉简是为师给你寻的适合你的秘法,今夜你还需继续磨练剑意,不可懈怠,记得明天卯时来寻为师。”话音未落,修祁已然身影缥缈而去,严凤鸣单膝跪地,拜谢师尊对他的教导。
等再也看不见师尊身影,严凤鸣才拿起桌上玉简纳入乾坤袋里,返回演武场按照师尊的指点继续磨练剑意。
离开的修祁并没有回渊澜居休息,而是无声无息地飘到了膳堂附近,透过没关严的窗户,修祁看见桑无度和数乙小耗子一样‘咔嚓嚓’地咬着什么东西,还小声叽叽喳喳说着话。
“小桑师兄,现在太晚了,也能委屈你啃干馒头和腌菜条了。”
“没事,这样就很好,明早我们早点起来,吃点好吃的。”
“嗯嗯。”
修祁眼神逐渐温和,想起来自己未筑基的时候,也曾经半夜饿醒,偷偷跑来膳堂找吃食。
见两人只吃馒头和腌菜,修祁心下微动,手指也就跟着动了动,一股气就顺着窗缝弹进膳堂,掠过两人发丝,砰地一声打在两人身后的一个盖得严实的木盆上。
膳堂内的两人吓了一跳,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以为被发现,捂着脑袋转身就要跑,却发现盖得严实的木盆上的盖子歪了,露出里面一只香喷喷的烧鸡。
“小桑师兄。”数乙拽住桑无度,眼神里透出渴望。
桑无度咬咬牙,拿出烧鸡让数乙端着,语速极快:“你脚步快,先回去,我锁门。”
“可是——”
“没有可是,快去。”桑无度把数乙退出膳堂,自己拿着那把大锁要锁门,脚步声越来越近,数乙无法只能先跑。
抓贼抓脏,他把烧鸡带走,就算小桑师兄被抓走也不会被发现是他们偷了烧鸡。
数乙这时候也不怕黑了,一溜烟儿地跑没影了。脚步声越来越近,桑无度咬牙就要上锁,想着被抓大不了丢脸,不知怎么眼睛就落在了膳堂灶台上做菜用的装菜籽油的坛子上,眼睛一转来了主意。
他快速跑进膳堂,从腰包里摸索了两下,摸出一块之前好奇放进腰包里的银子扔在灶台上,捞起油坛子就跑。这时候他也不管要锁膳堂的事了,跑的特欢。他刚刚跑进膳堂小路的树林里,就听得一声惊天巨吼:
“哪个小兔崽把老夫油坛子抱走了!!!还有,老夫的烧鸡呢!!!”
计划第一步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到青鸾峰时,勤快的弟子们已经起床和自己相熟的师兄弟朝着膳堂而去,准备吃完朝食就开始新一天的修炼、学习。
他们像平时一样准时到达膳堂,却发现今日的膳堂和往日有些许不同。
往日还没等他们抵达膳堂,就能闻见从膳堂飘出来的各类饭食的香味和膳堂掌勺大师傅王师傅爽朗慈祥的笑声。
今日他们不仅没有闻到饭食香味,王师傅也一反常态地板着一张脸,眼神在每一个进入膳堂弟子的脸上逡巡不去,仿佛想要从弟子们脸上看到什么。
众弟子头一回见到这样板着脸的王师傅,别说,平时笑得跟弥勒佛一样慈祥的胖乎乎的王师傅,阴沉着脸还真有点吓人。
不敢触这样的王师傅的霉头,小弟子们战战兢兢地排队开始取饭食,但等他们看到平时专门用来放满各类饭食的长案上只有冷硬的馒头和腌菜条,以及清汤寡水的青菜汤时,全都用不敢置信地眼神看向阴沉着一张脸的王师傅。
他们丰富的饭食呢?
就这样的饭食,一上午的修炼下来,他们不得饿死啊?
王师傅是昨晚睡觉没睡好,半夜做噩梦了,才没心情做饭吗?
霎时间,众弟子脑海中闪过无数种猜想,但谁也不敢开口问王师傅今天到底怎么了。
众弟子的眼神尽数落在王师傅眼里,王师傅冷哼一声:“你们别看我,昨晚膳堂遭了小贼,烧……咳咳,灶台上放的油坛子都给我抱走了,没了油你们只能吃这清汤寡水的饭食了。”
此话一出,原本迫于王师傅压力不敢出声的小弟子们一时间跟开了锅一样嗡嗡嗡地讨论了起来。
半晌,一个弟子战战兢兢地问:“王师傅,我们膳堂只有那一坛子油吗?”
王师傅:“那怎么可能。”
弟子又问:“那为什么不用新的油……”
弟子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王师傅咆哮:“是老夫做的饭菜不好吃?你们吃不饱,半夜来偷老夫的烧……呸,老夫的油坛子,是想要自己独自开火吗?你们这是置老夫于何地!!!既然不喜欢吃,老夫干脆就不做了!”
离王师傅近的弟子被这一声咆哮吓得差点直接把盛满青菜汤的碗扣在身旁的同伴脸上,好半晌才缓过味来,感情王师傅不是生气饭堂遭贼丢东西,而是觉得大家不喜欢吃他做的饭才生气的。
他们应该说,果然大师傅都是有脾气的吗?可是王师傅说了两次的‘烧’是什么?烧酒、烧鸡,还是烧鸭、烧鹅?难道今天早上他们本来有这些东西吃?
明白又不太明白的弟子们一拥而上,把王师傅团团围住开始努力说好话。
一直在外观察情况的桑无度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带着数乙趁机混进人群对着发小脾气的王师傅一个劲儿的恭维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