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空穿越过于离奇,云天出于对寻欢的保护,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他回来了。
麦栗这会儿坐在副驾上,戴着头盔,通过视窗,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寻欢。
这个面容稚嫩的少年寻欢,与麦栗在国外初遇时的他更接近。只见,他死死握着霍云天的手,嘴唇也已经咬出了血,依旧惊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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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景岛回来后,寻欢郁郁寡欢。
头顶像有朵永不漂移的云,云上酝酿着一场终将临盆的雨——寻欢,你总是要回到过去的。
这事,寻欢不是没想过。生死攸关之际,从云天的嘴里说出,说明云天比他明白得更早。
日子仍是那样过。在茶园和盛世豪庭之间奔波,围着霍满的学校来了去,去了来。等着云天回家,或是为他收拾出差的行囊。
秋末,跟霍满一起庆祝十岁生日,招待一大堆小朋友,家里到处是气球,玩具和零食。
冬天来了,为爷儿俩购置冬服,准备过年。
春天,踏过春,赏过花,霍满长高了些,头发也没有小时候那么卷。但成绩还是一如既往的烂,好在霍满总是信心满满,声称下次肯定有进步。
夏天很快又到了,离别随时可能发生。寻欢在惶惶然中等待。
期间,有娱乐小报爆出女明星丈夫文柒其实是个同,弄得好些艾米的私生饭去白城大厦堵文柒。
文柒请假了一段时间。接着,艾米发通报谴责无良媒体无中生有,侵犯公民隐私权,要打到娱乐小报倾家荡产。
云天某天下班回来,也跟寻欢吐槽,总有帮人天天闲着没事干,在公司附近晃悠,极其讨厌。
自打战鸟游戏火了,他的事迹也被好事者翻出来,说什么归隐之后,凯旋而归,一雪前耻。
知名记者杨真真已经创业自己做栏目,想再次采访他,直接被拒。
他的成功和失败,从不是外人眼中的样子,冷饮自知,云天只觉得厌烦。他有话全拿来跟寻欢说。
寻欢安静听着,有时说出一两句来,都是贴己话,也客观。
但没想到,过了两天,媒体把云天大学时那只牵过几次手的女朋友挖出来,堂而皇之地挂在网上,并标题“商界巨子霍云天的灿烂情史”,令云天大为恼火。
云天早忘了那女孩儿的样子,看报道才知道人家早已结婚生子。自己一个大男人,且不说什么,人家女士怎么面对家庭?
云天让霍野出面摆平这事儿,霍野刻意拖了几天,才让下属把网上云天的和文柒的舆论清一清,还把账单拍到了云天的办公桌上。
鸡飞狗跳一阵子之后,高决跟云天在一次会议后闲谈。
他说艾米已经与文柒办理了离婚手续,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职业波及到文柒的正常生活,也是为了给两人松绑。
“文柒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我在一处,不用避讳儿子文帝。我以为,我们这辈子也·······”当晚,高决喝了很多酒,文柒来接的他。
云天站在酒店门口,漫天星辰下,街道人来车往,他一口接一口抽着烟。
从景岛回来后,他问过死党贤臣,贤臣明确表示艾米最终还是拒绝了他。过去的,只能成为过去。
这让云天,对自己和寻欢近乎于缥缈的未来,生出更多无力感。
然后一辆黑色林肯停在他面前,霍满探出头来:“爸爸,快上车。”
一家三口周末住在茶园里。
颜欢也在。这姑娘,已然亭亭玉立,每次见都似乎更美上一分。
她继承了母亲好景与外婆颜彩的全部美貌与智慧,待人接物很是周到。唯独对霍满,寸步不让。两人还是会为水果谁多分了一些,争个半天。
颜彩去劝,白石去拦:“以后你要小心着点儿,可不是一个人了。”
孩子仍在闹,云天和寻欢都听出了话里的意思。
白石搂着颜彩,护着她的肚子:“我和你阿姨,要结婚啦。”
这是人生大事。需要张罗的事情太多,霍白石不擅长这些,颜彩又怀着宝宝。寻欢拍胸脯说包在他身上。
但当真的开始,才发现相当复杂。
首先,老头子霍白石从来不走寻常路,所谓酒店和教堂之类过于吵闹和正式的方案,直接否掉。
其次,颜彩父母已经过世,只有一个姐姐,也早在数年前失踪,导致新娘这边没有娘家人。
霍云天有要帮忙的心,但好像插不进去手。寻欢在这事儿上叫了真,他发誓要倒腾一个不同凡响的婚礼给老爸。
这次时空的跨越,给了白石寻欢父子坦然相对的机会。白石放下对儿子性向、人生的执拗掌控;寻欢解开芥蒂,不再担忧自己随时失去父亲的爱。
他们找到爱彼此的最佳方式,接受一切可能的发生,珍惜每个当下与瞬间。
最终婚礼定在摩诘山庄。
云天把苗锦绣和苗关河指派给寻欢用,另外给了寻欢一张存款超7位数的卡,告诉他随便刷。
婚礼如寻欢策划的那般,几乎没什么差错。
宴会厅布置,与其说婚礼现场,不如说是个小型画展。空灵的乐声,在画作中恣意穿行。
最大的一副画,顶天立地,与宴会厅等高。画上穿着修身旗袍的颜彩,在茶园月亮门前回眸一笑,如出水芙蓉。
其他落地或者挂墙的画,皆是白石与颜彩在茶园相处的点点滴滴,煮茶,焚香,插花,作画。颜欢的曼妙舞姿间歇出现,霍满调皮地爬上趴下,大片大片的绿色茶园如洋溢着希望与爱的小王国。
厅中投射出气势磅礴的大雪,而后幻化成圆缺生灭的月,忽又变幻成巨大的飞鸟振翅。音乐同一刻达到了高潮,慢慢切换成婚礼进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