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成公主?给我带了一只猫?
温鱼一脸迷茫,心想我看起来很缺猫吗?不对这不是缺不缺猫的事,是嘉成公主啥时候又和我这么熟啦?
……
怀揣着这样吃饭如上坟的心情,温鱼又好好梳洗了一下,争取每根头发丝都在它该在的位置上,又换了身端庄但普普通通不显眼的衣裳,这才慎之又慎的,在饭点时走到了前厅。
因为陛下亲临,大理寺的厨娘便做不了饭了,饭菜是宫里的御厨带来的,又特意支了新的灶台,前厅摆了几十张桌子,小到厨娘衙役官差,大到宁也福正和之类有官职的,都坐在前厅,而主桌上只有顾宴和陛下,还加一个嘉成公主。
温鱼走到角落处的桌子,程离看见她来了,眼睛一亮,给她挪出来一个位置,整个前厅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就是想打个喷嚏都得憋回去。
好在不多时便上了菜,一时之间,前厅里又多了几道推杯换盏的瓷器碰撞声,温鱼安安静静吃饭,米饭都恨不得一粒一粒数。
阿弥陀佛,希望嘉成公主以及她的猫不要在这个时候想起她来。
可惜天总是不遂人愿的,温鱼正吃饭呢,一个太监打扮的人便满脸堆笑的拍了拍她的肩,“温姑娘,嘉成公主请您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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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鱼当时害怕极了。
她挤出一个笑来,拱手道:“小人……不敢不从。”
于是她就在起码几十号人的注目礼下,慢慢挪到了主桌边上,主桌和其他桌不一样,其他桌是一个大圆桌子,大家夹一个菜碗,主桌是由四个小桌子拼成,每个人有单独的菜例,甚至每个小桌子之前还隔了些距离。
嘉成公主看见她,眼睛一亮,小声说:“你坐我旁边。”
既然是坐了主桌,便失去了自己夹菜的权利,温鱼行过大礼后,跟个木头似的坐在了嘉成公主的旁边,旁边的小太监眉清目秀的,按份例给她夹菜。
所谓份例就是每道菜只能吃两口,多了没有,但是这两口必须吃了,不然就是大不敬。
主桌上也没人说话,除了嘉成公主最开始说的那句,皇帝和顾宴一个塞一个的冷脸,气氛十分吊诡。
但是,温鱼看着自己碗里的菌子,心想敬不敬的我不知道,但这口我要是吃下去了我明天就得变成京城的口号新闻。
她要是吃了菌子嘎嘣一下倒地上,太监们估计还以为这饭菜被下毒了,然后大内侍卫哐哐哐的全来了,刀光剑影,能把厨娘和杂役吓得差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她先是小心翼翼的瞥了眼顾宴,顾宴冷着脸低头吃饭没看她。
与其等事情发生之后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倒不如现在说出来,崇文帝在百姓心里的形象还是挺仁厚的,从他会专门和大理寺的所有人一块吃饭就能看出来,自己直接说不能吃菌子,应该也不会怎么样。
于是乎,万籁俱寂之中,温鱼缓缓举起了手。
众人:“?”
顾宴抬头看了她一眼,扫了眼她的碗里,没让她开口,淡淡道:“别给她夹那个,她吃不了。”
温鱼心里大呼大人你可真是个好人!
布菜太监一愣,倒是崇文帝抬了抬眼看向温鱼,开了口:“吃不了?”
温鱼整个一谨慎小心,“是,民女先天有不足之症,若是食了菌子,便会感到不适,不过只是民女自己的问题,或者民女自行去其他桌……”
奇怪的是,崇文帝忽然愣了一下,但到底是没说什么,表情如常,又看了眼顾宴,干脆淡淡道:“既然如此,将这道菜撤了。”
温鱼:!!!
这牌面是不是太大了点!
她顿感惶恐,起身立马就要跪,被嘉成公主扶住了,“你别跪了。”
温鱼心想不是我自己想跪,是这牌面整的我有点害怕啊!我现在很慌啊!
崇文帝略微弯了弯嘴角,“一道菜而已,朕瞧着衍之也不爱吃,干脆撤了吧。”
大太监立马就将这道菜撤了,并且不只是撤了主桌上这几份,是将所有桌上的菌子都撤了。接下来总算是能心平气和的吃个饭,太监夹什么温鱼就吃什么,在吃饭方面,温鱼这是第二次这么乖,第一次还是幼儿园的时候。
饭大约吃到一半,崇文帝忽然道:“你叫温鱼?”
温鱼立马放下筷子,恭恭敬敬道:“回陛下的话,是。”
崇文帝顿了顿,“南有嘉鱼,烝然汕汕……好名字。”
温鱼差点没绷住,她心想不愧是皇帝,是个文化人,温鱼正想着要如何在保证自己人设的情况下,不丢人的把这个话接下去。
岂料崇文帝接着又开口问道:“听说你父母兄弟,都不在了?”
温鱼警惕起来,皇帝日理万机,居然还真的问过自己,哪怕只是随口一句,那也挺值得警惕了,她再次报以十二万分的谨慎,“是,民女是个孤儿,能平安长大,多亏了一些好心人的照拂,也是如今风调雨顺,像我们这样的百姓生活宽裕,手中尚有余粮,才能接济民女这样一个孤女,民女心存感激。”
崇文帝勾了勾唇角,“你倒是会说话。”
温鱼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又恭维道:“民女笨嘴拙舌,陛下见笑了。”
她生怕崇文帝待会再问她验尸是哪里学会的,那她可就真玩完了,这东西她实在是解释不清,糊弄顾宴还可以,但那是因为她刚认识顾宴的时候,顾宴本来就是一个你爱谁谁,能弄死我算你厉害的状态,根本不想管她的来历,后来则是熟悉了,顾宴相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