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别煽情了,这戏码我见了许多回,姚成,你是怎么杀的人?”
姚成没去看周飞尘,他只是跪着,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我知道许眉已经完全疯了,她甚至想杀飞尘,我承认,我是慌了。”
他眼眶里慢慢滴下眼泪,说:“从那以后,我便谋划着要杀了她,我知道她吃了药之后会昏睡,她是先吃了药之后,再吃的晚饭,饭是我送去的,我就在她腕子上划了一刀,想把她做成自杀的样子,但是血流的太慢了,都过了好久,她居然还是有呼吸。”
温鱼挑挑眉,“所以你就又把她抱出去了?”
“是。”姚成像是疲惫至极,“然后我就把她抱出去了,外面很冷,而且她自从疯了之后,就喜欢跑到那个花丛那里躺着,我以前就觉得,她万一哪天冻死在那花丛里也是有可能的,所以那天就这么干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你们也都知道了。”
温鱼换了个姿势坐着,又与顾宴交换了一个眼神,“她死了之后呢?周飞尘和周老太太知道了吗?”
“飞尘知道,周老太太不知道,周老太太……真的以为是意外,但是看到尸体上有割腕的痕迹之后,就认定了是割腕而死。”
不,周老太太也知道。她若不是隐隐约约猜到,又没能和周飞尘、姚成二人对好口供,又怎么会第一次在大理寺受审时,才会说出这么多漏洞百出的供词。
周飞尘听他这么说完,早已是痛哭流涕,不管不顾的就要去拉他的手,又被官差拦着,一时之间整个屋子里闹腾非常,倒显得这对小情侣格外凄惨,旁人都是他们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直到顾宴敲了敲桌面。
他一字未发,却令整个场面都安静下来了。
姚成通红着眼眶说:“事已至此,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此案和飞尘和老太太无关,放了他们吧。”
周飞尘抱着他,哭的跟死了亲爹似的。
温鱼却突然问:“影二回来了吗?”
影一:“来了。”
顾宴传令让影二进来,姚成一看影二衣角上居然带着泥泞,眉头便是狠狠一皱,赶在影二开口前,忽然高喊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休想要我说出无关的人来!飞尘!飞尘!”
“闭嘴!”影二正要开口被他打断,烦躁不已,剑柄抽在他脸上,直让他说不出话来。
周飞尘还在哭,听到温鱼心烦不已,索性高声道:“周公子,你还是待会再哭比较好,不如你听完真相之后,再来决定这个人,值不值得你为他哭。”
周飞尘愣了一下,姚成却身子一僵。
影二递过来一个油纸包,包里装着少量的泥土,土十分湿润,光是这么去看的话,是看不出哪里有问题的。
影二道:“奉大人的命令,属下率领众官差将花丛中的泥土悉数挖出检验了一番,确定在泥土中的确有少量的血。”
周飞尘一脸茫然,不明白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温鱼说:“割腕伤和冻死,一开始我们以为是两个人,那么也就是有两名凶手,但是目前已知,凶手只有一个,但泥土中却有血,这证明……姚成一开始的想法就是冻死许眉,可他发现许眉真的死了之后,又动了别的心思。”
她嘴角挂着嘲讽的笑,“他想拉你下水,制造出有两个凶手的假象,许眉死后他才在许眉的腕子上又添了一刀,这样万一东窗事发,黄泉路上,他也能有个伴。”
“还有,你对待许眉,看起来只是单纯的情敌关系,但实际上不应该吧?”
姚成整个人抖如筛糠,温鱼现在说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仿佛变成细细密密的鞭子,重重的敲打在她的脊背上。
“许夫人曾经和我说过,许眉有一次带你一起回去,她在房门外听见了男女交合的声音,所以认为你和许眉有染,周飞尘,不如你来猜猜,你的情郎对你的妻子做了什么?”
真相大白
她这番话说完,周飞尘脸色骤变。
“你……阿成,姚成……你……她说的是真的吗?”他连声音都在抖。
“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飞尘,不是这样的,她在骗你啊飞尘,这些都是我的谋划!”
“谋划什么!”周飞尘怒吼起来。
“谋划……谋划……我……我也是男人啊。”
温鱼抬眼,冷笑道:“少拿男人当借口。”
“周公子,让我来告诉你吧。”温鱼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娓娓道来,“其实把所有事情串起来之后,就会发现非常简单。”
“许眉是个可怜的姑娘,她两年前嫁给你然后小产,你不关心她、冷落她,让本就身子不好的她状况越来越糟糕,于是这个时候,姚成却对她很好,周老太太有时候会建议她回娘家待着——在你们几个人里,周老太太还真是相对正常的一个人。”
“别说了……别说了,姑娘,我求你,我去死,我去死好不好,别说了比说了……”姚成不住的哀求着。
“不好。”温鱼微笑。
“姚成会陪她去许家,知道她的病情逐渐加重之后,也选择了欺上瞒下,周家人口简单,周老太太知道你们的事,周飞尘则完全要么是书院要么是家里,并不关心许眉,可你觉得……你们老姚家,也想要继承香火啊。”
“你!”周飞尘怒不可遏,刚才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模样的姚成不敢说话了。
“许眉本就神志不清,精神分裂症是会逐渐加重并且时而清醒时而混沌的,你想对她做点什么很简单,你那次有没有得手未可知,但更大可能是你进一步加重了许眉的病,导致她一看见男人就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