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瑗一顿。
“怎么个不舒服?”
他未免也太直白了一点,她的技术这么差吗?
好伤人自尊!
殷明垠长睫抬起,薄唇微动,下意识地按了下自己愈发酸涨的腰腹,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他浑身都不太舒服,说不上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顾西瑗对他的沉默很是伤心,默默撒手,从殷明垠腰上退开。
人还没下去,就被他抓住手腕拖了回去,紧紧圈进怀里。
“算了。”殷明垠叹了一声,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他托起怀里这委屈巴巴的小脸,无奈轻笑着,抵额吻她,主动与她极尽纠缠起来。
红纱纷飞,裁碎了月影,榻上一双人影交迭,直至夜尽天明。
顾西瑗抱着殷明垠的腰,两颊粉糯,呼吸均匀,在洒进大殿的明媚晨光里,饕足舒坦地睡着了。
金銮殿。
皇帝病重安养,自太子监国以来,早朝一应诸事,由群臣协助太子打理。
弘遂腰间跨剑,端直立在大殿上,看群臣交头接耳,道是这太子殿下今日来是不来。
不多时,殷明垠一袭玄衣,姗姗来迟,早朝这才正式开始。
正逢多雨时节。
入春以来,民间各州县多有洪涝灾害,尤其平洲一带,南川河决堤,淹了不少村镇,百姓苦不堪言。
殷明垠拟选一位擅于治水的能臣前往,勘察水情,修筑堤坝,赈灾济民。
这话一出,朝中不少官员毛遂自荐。
这赈灾之事可是肥差,按往年惯例,向来是贵妃一脉的人独揽。
而今东宫换主,缪氏倒台,朝中人人蠢蠢欲动,金銮殿上相互争抢,眼里尽是遮掩不住的贪婪野心,竟无一人真正关心天灾民情。
弘遂瞄了一眼太子沉静的脸色,不由也有些生气。
不过转念一想,但凡忠直一点的官员,要么自己辞官,要么被缪氏和废太子或杀或驱逐。
如今朝中存留的,大多还按废太子的那一套行事,张口闭口阿谀奉承,趋利避害最是擅长。
真要他们做点实在事,倒是难于登天了。
殷明垠端坐龙椅之上,一袭玄衣衬着墨发雪肤。
他眉眼清冷疏离,骨相隽丽,往那一坐清瘦挺拔,像个眉清目秀的仙君妖童。
十几岁的年纪,冷宫长大,一朝上位。
既非皇室悉心培养的继承人,背后也无母族扶持,朝中心腹也就晏家那半只脚迈进棺材的两朝老臣,以及顾家那几个胸无点墨的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