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希望别人发现她对魔族有感情?
可罗德里斯公寓已经那么出名了,社会上也出现了一些魔族权利的支持者……
说起来,她在这里用的是假名,除了尤金和我,没有人知道她是妮娜·斯特尔。她在这里用的是珊迪亚戈·弗兰西斯科这个名字。
托她的福,我见到了那个令我心心念念的小家伙,那头炼狱兽。他有一双明亮又倔强的眼睛和一头红色的中发,是一个长相可爱的少年。
妮娜女士说,他的名字叫蒙多。于是我用这个名字尝试呼唤了他。他应该说了些什么,遗憾的是我不懂得唇语。
我猜想的没错,那个笼子上果然有隔绝声音的魔法,因此我们在笼子外面只能看见他的嘴巴张张合合,他时而挥舞拳头,时而又紧紧攥着牢笼上的金属辐条,或是用脚去踢它们。
这种可怕的幽禁生活让他的性格变得非常暴躁。
不过妮娜女士让他安静一点的时候,他立马就静了下来,安分得像一尊雕塑,只是眼神有些委屈。
这说明他虽然有暴力的一面,但总体上是个听话的孩子。况且前者完全有可能是目前的糟糕生活导致的。
妮娜女士给蒙多拍了很多照片,类似于证件照的那种,正面、背面、侧面,甚至是斜侧面。她说这些是用来给正在制作中的替身玩偶当外形参考的。
据说她这两天已经做了不少准备,其中就包括一个用于暂时掩盖蒙多逃离事实的替身,她声称那是一个等比例大小的玩偶,在魔法的加持下可以进行一些复杂的自主动作和响应动作,看起来几乎像真人一样。
她说这是她的几个朋友联合制作的魔法道具,现在只差外形渲染了。
我不知道实物是怎样的,但再怎么逼真,那也只是个玩偶吧?
不过看得出来,她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人,好像在哪个行业都有人脉。问题是她还那么年轻,她比我还小两岁呢。
这就是恩斯法内大学的光环吗?
她在临近下班的时候还向我展示了控制监控的方法,用液态的星屑干扰录像状态,不是单纯地造成雪花点或是删除片段,而是精确地去除某些场景中的人像及相关行动痕迹。
显然,她私下接触蒙多的行动是没有得到研究所许可的——更不用说正在进行中的营救计划。
毫无疑问,修改监控也是一种魔法能力,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掌握的。
我认为政府不会允许相关魔法媒介或道具的贩卖,因为这种效果如果应用于一些违法的事情,那将变得非常有害。
妮娜女士是一个越了解便越觉得不可思议的人。
我不禁怀疑她是否真的是人类。
……
工作日记
《怀特·泽昂的工作日记》(下)
第四天。
我已经开始习惯这里的工作了。虽然工作内容琐碎又费神,我觉得一些电脑程序也能很好地完成它们,但是比起我之前呆过的研究所,我宁可干这些无聊的工作。
更何况,我也在解救蒙多的过程中出了一份力。
没错,妮娜女士今天正式执行了解救蒙多的计划!
她带来的那个替身人偶根本不是我想象中那种死板的雕塑,那是能够以假乱真的魔法杰作!虽然她表明魔法效果只能维持二十四小时,时间一过,它就会变成无法运动也无法出声的真正的雕塑,但至少今天,它是完美的!
营救行动在午餐结束后开始,那是一天中整个研究所氛围最松懈的时候。
尤金的身份卡可以无障碍地进入关押蒙多的房间,而我——利用自己的丰神俊朗和风趣谈吐从一名在推理名单上的研究员那里要到了那件关键道具,牢笼的钥匙。
妮娜女士所做的前期准备和时间的充裕程度成反比,现在回想起来,整个营救流程都非常顺利,我们三个就像经过无数次磨合的特务一样,行云流水地完成了一切。但事实上在这个过程中我的精神高度紧张,心脏像随时会跳出胸腔……
星屑魔法可以实时修改监控的时间只有连续的六分钟,我们的行动不仅要非常谨慎,还必须十分迅速,而这一切完全没有经过彩排,我只是将上午尤金递给我的那份行动步骤背得滚瓜烂熟。
现在是星期四的晚上,我坐在书桌前写日记,而那个惟妙惟肖的魔法玩偶一定正在忠实地履行使命吧?
在将蒙多救出牢笼之后,我们立刻把他转移到了事先准备好的手推车里,这东西本来是用于批量运送实验器材的,目前正处于我的管辖之下。
我和妮娜女士推着车,就这么明目张胆地从研究所的大门离开,没有遭到任何阻拦。妮娜女士说她提前通知过门卫,今天下午会有一辆手推车出门……总之她和研究所的关系似乎很复杂,我至今还没有完全弄明白。
事先安排好的车辆已经在研究所外面候着,我们把蒙多送到车上,这样一来,营救任务就基本完成了。
尤金事后告诉我们,临近下班的时候,一名贵族来研究所视察过,这完全是计划之外的情况,不过他似乎没有发现蒙多的异样——这足以说明那个玩偶上的魔法天衣无缝!
妮娜女士已经把我和尤金从研究所的人事名单中除名了,明天我和这位搭档就将开始在赫尔马岱的行医,真怕我今天晚上会兴奋得睡不着觉。
星期五。
魔女的产量已经达到了能够确保实验效果的数字。
然而韦斯特尔难以压抑心中的盛怒。
“那头炼狱兽呢!我问你们,那头炼狱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