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奶奶笑起来:“你唬弄孩子呢,你以为王家那个泼辣货是表弟妹呢?”
小杨氏道:“我现在陷在这里,我到哪里弄钱去?除非你去说,叫他们把我弄出去!”
杨大奶奶道:“你这是信不过我们夫妻了,实话告诉你,若不是公婆在这里,你银子淹到我脖子,我也不来,这样吧,明天我叫大外甥来见你,你有事情吩咐他。”
杨大奶奶言罢给她婆婆磕头:“媳妇无能,家中无财,倘若姑奶奶不能舍财,细抚慰有保证好好的……婆婆保重了!”
隔天,杨大爷重金买通狱卒,把他外甥带进牢房来会亲,小杨氏给儿子一番仔细交代,母子洒泪而别。
当天,杨大奶奶把一万交到凤姐手里,言说叫凤姐先把人弄道单间里,再打个铺板,老人实在挨不住了。并说一半家产十天后方能进京。
凤姐慨气答应了,不过警告杨大奶奶,十天后,若不兑现诺言,立马把他们摔回去。
凤姐当晚与了贾芸一千银子,让他出面再去跟牢头接洽,果然当晚就把杨家爷娘四个挪了地方,那牢头又耍个奸猾,每天叫他们四个交房租费十两,杨大爷无法某只好替她们先交了十天房费四百两银子。
余下九千银子,凤姐全部作为奠仪交给了卫家大总管。这可是及时雨,湘云高兴地眼泪哗哗的要磕头,被凤姐嗔怪了一顿。
十天后,卫若松长子按照卫家老账,把现银一般二十二万五千官票交给了凤姐,凤姐转交给了湘云。
这时候卫若兰昏睡了半月终于再次清醒了。挣扎着要去灵前祭祀,被亲戚朋友同僚一起指教一顿,叫他养足精神争取一个月后替母亲摔盆打幡。他这才老实了,回房间躺着流泪去了。
七七四十九天后,神武将军夫人老杨氏出殡,也还十分热闹,卫若松两口子在卫若兰亲自上折祈求后被圣上口谕放回家与母亲磕头抬棺。
第五十天,都察院在卫若兰祈求下准时开庭审理,几经开庭审议,证实卫若松杨俊生等实属有口无心,并非存心大不敬,可惜不敬就是不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杨俊生、卫若松,家财充公,全家发配岭南地,遇赦不赦,终身不得返京。
幸亏贾芸把绸缎铺子改了东家,幸免于难,否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贾芸也算有良心,把杨家铺子余下的货物清点一番,尚余下一千多布匹,除开贾芸一半,贾芸在杨家启程之时,悄悄塞给杨大爷一千两散碎银票,又送他一大箱子必备药品供他们路上食用。
杨俊生杨大爷顿时眼泪婆娑,给贾芸磕了头。
贾芸忙拉起各人,一边使眼色,一边大声说道:“不过依稀那个字药材,不值当这样。暗示他们财不露白。
卫若松一家一心要挣得破天富贵,没想到落得个惨淡收场。
卫若兰不知道家财重新分配,只急得落泪不止,只可惜病倒在床不能起身。
湘云好言安慰与他,打点起五千银子,另外拿出五百两置办了药材衣物棉絮,又置办一辆铁鸡公车,一匹骡马,与他们拖行李,并与两名差役各人塞了五十两银子,悄悄托付他们,让三岁女儿坐车去,倘下雨,让他们一家子避避风雨,还说回头还有酬谢。
小杨氏声声冷笑:“亏你也拿的出手!”
湘云反问:“你凭良心,倘若是我发配,你预备理我不理?”
小杨氏顿时语塞。
杨家两个孙少爷给湘云磕了头:“谢谢二婶宽宏大量,侄儿们告辞了。”
湘云看着孩子落了泪:“好好过日子,倘若有难处,只管与我捎信来,若回京,只管家里来。”
卫若松最后一刻跪下了,砰砰砰三响头:“我不是人,愧对祖宗,愧对父母,愧对兄弟,这三个响头拜上弟妹,替我祖宗面前多磕头,父母灵前多烧香吧!”
湘云空手一扶:“你起来吧,我答应你!”湘云回转家门,实话与卫若兰言讲,与她们五千银子,药材衣物一概不缺,卫若兰这才放了心:“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
至此,湘云与卫若兰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时光飞逝,三年后。
这年百花节,湘云收拾一番,催促着刚刚下朝的卫若兰:“你快些吧,说不得有时我们最后到,别人家拖儿带女每次先到,我都不好意思了。”
卫若兰如今孝满,在兵部做个五品员外郎,他倒比尚书还尽心,因为皇上要发兵了。
却说这日贾府张灯结彩,贾府的喜庆日子呢,什么喜事啊,黛玉贾莛林菡母子三人生日啊。每年都要热闹热闹的。
如今贾政早已归来,只觉得工部员外郎做的没意思,索性告老致仕了,专门在家含饴弄孙。
只可惜黛玉自生了贾莛林菡再没开怀,只觉得愧对老父。林如海也已经半致仕状态,成天与贾政争着唬弄孙子孙女,弄得贾莛林菡常常喊错吃挂落。
倘贾莛喊林如海祖父,贾政不高兴了。贾莛叫了林如海外公呢,林如海也不高兴了。每每须得贾莛去求林菡,林菡出面两边叫祖父,哎,大家就又都高兴了。
弄得贾莛诚惶诚恐,常常跟黛玉宝玉抱怨:“爷爷外公最偏心了,看见姐姐都笑眯眯,看见我就生气,这都是姐姐姓林的缘故,我不干了,从今天起,我也改姓林了,父亲母亲,你们就答应孩儿吧!”
黛玉白玉被缠得没法子,只好分别去劝慰贾政林如海,两人当面答应了,一定要改,转脸又惹得孙子贾莛不高兴了,贾莛受了风箱气,转头再找黛玉宝玉麻烦,黛玉宝玉再找贾政林如海,祖孙三代都成了贾府茶后饭余的美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