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梅微又一次爬到杜怡奇的耳朵上来了,连身子都紧紧贴到杜怡奇的身上。杜怡奇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个独身女人的滚烫的温度。
“你为什么还要送我一份‘纸黄金’?”
“噢,也是应该的,你也是我在州里朋友啊!”
“我以为你在我的生命里消失了呢?我每一天都要在银行里面对太多的客户,迎来一个一个,送走一个一个,一个一个都是过客,起初不见你来,我觉得好像我还想过,这二处处长有些日子没有来过了,渐渐的就连想也不想了。一辈子里太多的人都会人间蒸发的。”
“也还是会走的,我也是过客,本来就是过客。”
“你为什么要送我‘纸黄金’,你不知道女人都是爱财的”,梅微说,声音里一片伤感。
这时,潘芙蓉唱完了,她诚邀杜怡奇也唱一首,让他认真选一个唱。
“那我就选《等待》吧,我的一行都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施展自己的抱负。”
随着那悠远、辽阔穿透历史沧桑的音乐传来,杜怡奇也放出了自己模拟的帝王之音……
献完歌以后,能干得事也只剩下喝酒了。
梅微突然一改一惯地作风突然主动发起了进攻,她说让他们三个再干一杯,那可是满满的一大杯,而且,她说刚才在酒桌上喝那杯交杯酒的感觉特别地好,她想再喝一次。
杜怡奇和潘芙蓉就笑起来。
笑归笑,喝过酒后人们就是百无禁忌了。
这一杯喝完,大家似乎就更放得开了。接下来,这两位美女就轮翻唱歌,嫌下来的那个就跟杜怡奇跳舞,唱得乱七八糟、跳得昏天黑地、喝得烂醉如泥。
直到他们都失去了记忆。
大家忘了是什么时候脑子空白的,第二天,一大早,服务员敲门叫他们起来。仨个人相互叠爬在贵妃床上,满地一片狼籍。
除了酒瓶子,就是各种瓜籽皮、果皮。
二位美女显出了相当的窘态,杜怡奇也有些不好意思。
急忙结了帐,匆匆离去。
头痛欲裂。
三人在卫生间简单地梳洗,走到一个早餐店。用过早餐就是要跟梅微道别的时候了,梅微是要上班的。
梅微最后看了杜怡奇一眼,看了潘总一眼。又用胳膊碰了潘总一下,潘总回碰了她一下。
大家就相互笑笑,越笑越大。
“唉!他妈的,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娱乐。”潘总连脏话都说出来了。
“挺好的,我很开心,特别开心。从来没这样放开过。”
“那今天晚上再来!”
“不来了,福不可享尽。有个回忆就行了,谢谢潘总,谢谢你!”
梅微冲杜怡奇和潘总摆了摆手,转身走向了公交车站站台。
她那俏美的脸庞随着城市公交霸道的启动,瞬间就绝尘而去了。
潘总和杜怡奇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
新的一天就是送礼先给昨晚吃饭的那些个朋友们挨个家里卸土特产。
这些老哥们儿老朋友都激动得不行了。说杜怡奇怎么回事儿,现在变化这么大,出手这么阔。说他们又给杜怡奇办不了什么正事儿,让他们有感觉收了款子交不出货的惶恐。
杜怡奇说不必了,朋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这么时间没来,欠大家的太多了。
他们说自己都是办不了大事儿的人,顶多就是个通风报信的主儿。
杜怡奇说能当及时雨就不错了,不求大家都当黑旋风李逵。
他们都觉得受之有愧,又没有勇气拒绝,于是半推半就地受用了。
司机打电话回来说,这些领导个个都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主儿。
杜怡奇告诉司机礼送到就行了。
送礼原本就是一种投资,难道你抱着送了礼立马就让人家办事儿的态度?有一半收了你礼的人,能给你办事儿就不错了。更多的时候送礼不过是一次感情投资。既然是投资,那就有赔有赚,不要计较太多。
普通朋友的礼送完了,接下来就应该给领导送了。这就不能团体作战了,更不能撑一桌子饭,把领导都邀请齐全,得挨个拜访了。
送钱的数目,杜怡奇又愁了。多少合适呢,怎么个送法呀。一去就十万八万,人家当领导的又不傻,一看你就目的不纯,哪儿敢随意接收。
“原来送礼的学问是这样的深厚!”杜怡奇感叹道。
“那当然,当官做生意三分之一的学问都在于此,你以为呢!”潘总给杜怡奇解释。
“这样吧,张书记、李秘书长那里,咱俩一块去,反正你也认识。就说你准备介入边城县的经济发展,让他们鼎力相助。你看呢?”
“一块去可以,但送礼的事儿,还是要分开。办这种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