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你们的发展我们望尘莫及,你们甚至走到了全国的前列,我们不敢。”
“是啊,我们是走在了前列,可是这中间也是有血泪的教训的。在我们争创全国文明城市的时候,曾经因为博彩业和幸福路这些行业,被老百姓投诉。我们为了争创文明城市,召开了市委会,决定下大力气,把东州的这些个乌烟瘴气的‘无烟工业’全部扫除,当时市委觉得一定要还百姓一片清静,一定要重视全市的形象和荣誉,可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欲料。”
“怎么回事儿?”一同跟着我出来的办公室老王主任对这话显得兴趣浓厚。
“我们到处抓赌场的老板,到处抓那些形象好的小姐、少爷,结果在一周之内,全市的银行存款竟足足被提走六亿,全市金库告急,出现了暂时无法运转的局面。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当时,这些产业的确已经成为东州的支柱产业,成为东州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那几年,我们不得不倚重这些。这些产业帮助东州走过了最困难的时期。”
“是,在非常时期总是得用非常的办法的。韩信背水一战,用三万老弱病残击败赵王二十万军队。我军的三大战役的胜利也依赖成千上万的百姓用独车保障后勤。倭国战败后采取的经济复苏政策也是妓女加银行。博彩名城拉斯维加斯也一样,我这次来东州,实不相瞒,就是来考察你们当年的‘无烟工业’,因为我们边城县,是没办法发展你们现在拥有的工业的。我们没有矿产,没有交通,没有人流物流,我们根本不具备发展工业的条件,除了‘无烟工业’可有可能。”
“那你现在搞这个,由政府出面组织,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万一搞不好,你的前途就尽毁了。”
“没办法,顾不得那么多了,省里别的县市好的以每年百分之三四十的发展速度递增,差得也二十左右,我们县才个位数。每次去州里开会,我都坐在挨骂席上,太难过了。我想了,豁出去了,既然我们的临国在边界到处开妓院、开赌场骗我们的高官富人,前去消费。他们做得了初一,我们又为何不能做十五,也搞这样的东西,来骗他们的钱,我们的口岸距离他们的国家才十几公里,方便得很。”
“杜书记胆量过人,可是做官还是要小心为是,不求有功,但求无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这么年轻熬也能熬上去,你何必呢?”
“唉,我能等得,上级领导等不得,我能等得,全县人民等不得。发展的形势等不得,我不要说赶超别人了,我连人家的脚步都跟不上。我经过深思熟虑了,我必须先找一个突破口,必须撕开边城县经济发展的口子,决不能再这样死气沉沉下去。”
“好吧,一会儿,我带你们到幸福路口,考察的具体过程,我就不陪你们了,你们自行考察,我在本地脸太熟不方便,万一被什么人拍上,大做文章,我可就惨了。不过你们放心,任凭你们怎么样,你们是绝对安全的,这一点东州市政府是可以保障的。绝不能让一个客人们受了委屈,这是东州市政府一贯的承诺和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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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怡奇和王主任走向了幸福路的街巷,杜怡奇们刚刚饮过了酒,但因为有工作,杜怡奇们不能喝醉,得保持清醒,一定要百分之六十的清醒。因为他们明白,要考察的这地方不同,这地方在夜幕里闪烁着迷人的霓虹灯,那一个个闪烁的彩灯下面坐着穿着暴露,能够显示美好身材的美女,在不停地冲他们友好地打着招呼。
还好,整个考察过程,他们保持住了一个领导干部应有的坚定,定力堪比唐僧。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们是来考察的,至少得看个明白,看个透彻,不能就这样草草转一圈就回去吧。
“就是,我们得认真,得深入细致地考察。学习人家的长处,提高自己的不足”,这老王主任就是够罗嗦的,总是没完没了。
杜怡奇豁出去了,带头走进了一家上档次的赌场。
杜怡奇觉得去那些挂着羊头卖猪肉的洗脚屋、按摩店就免了吧,那都是散客所为。
这老王主任还拼命跑到杜怡奇的前面挡他:“杜书记,我可得提醒你,你这就是进正经赌城了,咱带得差费可不多。”
“哎呀,你怎么这么罗嗦。你不去,我自己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杜怡奇走进了一家房顶闪烁着麻将牌、扑克标志的小楼,门口有N个保安,身着西装,笔挺着站立,并且都戴着耳脉,就像美国中情局的特工一般。
杜怡奇和王主任一进门,他们立马儿鞠一躬,然后走出来了一个身材高挑,大约一米七左右的养眼美女端着一个托盘,走到他们跟前,详细介绍这里的娱乐规则。
所有来的客人都必须买托盘里的筹码,每人最低八百,最高也八百,然后就赌,各种赌,运气好了,赢了钱可洗澡、用餐(工作餐),还可以到楼上找一小姐,庆贺一下离开;运气不好,输了,也可洗澡、用餐(工作餐),到楼上找一小姐,发泄发泄,然后离开。
“服务倒是不错,你们的安全是怎么保障的”,王主任说,“我想太多的客人考虑得最多的还是安全问题。”
“您放心吧”,这高挑的女子声音婉如杜鹃,实在好听,“我们这里绝对的安全,请两位跟我来!”
他们随着这姑娘一直走到最高的四楼,在不同的窗户前,这穿旗袍的女子给我们指着从任何方向能通往这幢楼的街道,都有他们散落的,穿着如同美国中情局工作人员的保安。
姑娘平淡动听地说:“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人来查一来抓,我们一定会提前得到消息,你们走就是了。当然我们这些保安也是兼职的打手,如果输了赌资想赖帐,也是不可能的。只要你们买了筹码,在这幢楼里,你们就可以任意地玩,翻了天也没人管。”
这时王主任问我:“杜书记,我们玩不玩?”
“你说呢?”杜怡奇反问王主任。
王主任的眼睛扑闪着奇异的难以理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