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不敢不敢,是太优秀了州党委派来帮助指导县委工作的。”
“王主任说话还是小心点吧,这话在我屋里说就罢了,一旦被县委书记听到,他年龄可比你大。”
“哈哈,哈哈”王主任干笑着,从包里拿出一包雪莲王,递给我抽。
“先放桌上吧。”
这时门外几个收拾卫生的科长已经忙活完了,都跑了过来。
我走到自己的提包里拿出几条烟,有中华,苏烟,还有雪茄。
“来,谁喜欢抽烟,就拿一条吧。”
这是我下午上班前从家里带来的。自己抽烟是极少的,在处里上班的时候,常常碰到办事的我给我带上一条两条的,哪里抽得完。
反正自己也不抽就给这些人吧,至少在近期内,他们都是我的手下,都或多或少要为我服务,我总不能把他们一个一个都整倒,都换掉。
一手抓整治,一手抓安抚。
这几个科长眉开眼笑。一面盯着桌上的烟草,一边盯着这王主任。
“杜书记让拿,你们就拿吧。”
这些个小科长,就抱了一捧,把这些烟草全部拿走了。
有什么关系呢,这社会的分配常常是如此不公。你极需要某项东西的时候便便没有,你不需要某项东西的时候,偏偏又多得用不完。
富人占有了大量资产,导致闲置。穷人却一无所有。
县委书记回来以后,在常委会上,对新配齐的班子进行了工作调整,杜怡奇主要负责城市经济工作。分管了市上经济口的大部分局委办,包括财政、土地、发改、工商、税务、建设、人事等,但农业、牧业的范围杜怡奇原则上不参与。在工作职能上,不少职责与曹县长是一样的。
杜怡奇明白,这样设置是故意的,体制上这样设置,县委书记也更愿意这样设置,这样能够达到互相牵制的作用。
曹威自柴芳离世后,就一直单身,没有再娶。
杜怡奇这一回来,曹威更是离家里近了许多,常常到家里来一起吃饭。因为住一个单元,楼上楼下,也没人能看得见,管得着。
“兄弟,我们在外边可不能这么亲近,还得装得离得远一点。副书记和常务副县长,向来是一对冤家。就你古代皇帝的一文一武,我们如果表现的太过亲密,可就不太好了。”
“那哥哥的意思,我们在批阅文件时,有时候还得故意整点插曲?”
“那是必须的。”
“我怕蔡秘书在另一个世界里不原谅我。”
“你看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哥哥,这几年不想她?”
“说实话,你蔡姐人真得不错,对我太好了。跟她结婚后,我过得很幸福,从来没有感到过难受,现在她走了。我就再也碰不到自己觉得可以托负终生的人了。”
“你当个常务副县长,手里有权,又色艺双全,想来给你献媚的漂亮女人多得是,你没动过心?”
“就算是动了又怎么样,都是解决生理问题,逢场作戏而已。而且如果没当这个副县长还好,没当这个副县长,人家跟我亲近,不用说是冲我人来的。可是现在呢,你就搞不清楚,背后到底有什么目的了,不得不小心提防。别我我了,王辛建比我一表人才哪里去了。就因为一段错误的恋情,现在成什么样了。”
“唉!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哪天还得单独请王主席一次,毕竟也算我的老上级。”
“是啊,宜早不宜晚,你倒可以跟他走得近些。官位不长的时候,人的脾气就小了,还是比较好接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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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以后,杜怡奇就开始到各单位的走访调研,这项工作有两个功能,一是可以了解各个单位的工作情况,系统地掌握自己分管的范围里面有哪些资源、哪些优势;二是能在短时间内对自己分管的部门、单位中认识的人一个最初的印象。
那个年老的王主任问杜怡奇:“杜书记,我们从哪个单位开始呢?”
“从乡镇场开始!”
“从乡镇场开始?我没听错吧?”
“是的,你没有听错,凭什么,经济口的领导就只能到经济口去走访调研,现在我们的工作讲得都是产业化,经济的高速发展不是靠几个部门,一个口子来完成的,是讲究合力的。我虽然是经济口的领导,但也是县委的常委,关心一下大农口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对,当然对,中央的一号文件都老是解决三农问题呢。杜书记当然对,您的工作方法真是与众不同。”
“当然,一定得与时俱进。”
“好,我去安排。”
从那时起,杜怡奇开始了在全县八个乡镇场的走访调研活动。
边城县杜怡奇是工作过的,跟李副市长当秘书的那阵子,杜怡奇对经济口的工作还基本知道个大概。
但对于全县的农牧工作,了解不够深入,对于这样一个老少边穷的农业县来说,杜怡奇认为最终的工作落脚点一定应该是从农牧业工作着手的。
没有矿产,只能谋求传统的农牧业资源。
一直以来,从工业化做过不懈的努力,事实证明都是失败的。纵然招商引资的力度再大,也没有一个大型企业前来做善人,当菩萨。
他们不会把大量的钱财和技术拿到这里来做善事,他们也是来寻求利益的,没有利益,他们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