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钱麻子有些沮丧,赶紧上前安慰几句。
他摆摆手:“小刀,马大鼻子搞个悬赏令,我这个有零有整的人,还不太显眼儿。半拉子死活可不是一个价,活着都和三镖一样了,你想想,这帮人抓了他,肯定着急忙慌去领赏啊!”
我坐在他身边,点点头:“也是,这也两天了,不知道走了多远。”
“小刀,这两天雪这么大,也走不了多远,主要是咱们不知道往哪儿追。”
说着,钱麻子站起来,从地里捡起一块石头,使劲扔向了远处。
我正想说话,他忽然拍拍我的肩膀:“小刀,你看。”
“看啥?”
“你看那站台的水泥柱子边儿上。”
说着,他已经跑了过去,指着最靠边的一根水泥柱子,不断冲我招手。
我赶紧走过去,抬头一看,柱子上到处都是弹痕和血痕,前些天这里的战斗应该很激烈。我仔细瞅着柱子,钱麻子一把扯过我,指了指柱子后面的一棵小桦树。
这树还不算高,紧挨着山体,就在柱子旁边。树上有两个地方,被子弹崩破了皮,还有一个血手印,肯定是哪个伤员摸上去的。
我顺着钱麻子指的一看,树身一尺多高的地方,果然有一条新鲜的记号。
一刀割出来,指向铁轨延伸的北边,斜向上一点。这说明,三镖从车站上方的山头出,沿着这条大沟往北边去了。
我们刚才只找了对面的山坡,忘了头顶上的坡。
看到这个情况,我扭头就往水泥房子后面跑,手脚并用,快爬上坡,寻找了一番。很快,我又现了一处记号,这一处已经被积雪覆盖,但也是在告诉我,他沿着坡往北边去了。
我心中大喜,赶紧跑下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三人。
连水月点点头:“刚才我问了,有人说前两天大雪,他们是用两张爬犁,带着半拉子走的,可能有十多个人吧。前面的路肯定不好走,咱们抓紧时间,还来得及。”
钱麻子指了指山洞:“里面咋办?”
“老钱,留在这里的人,都是等死的,咱们也管不了。带上水田中佐,带点药,咱们抓紧出吧。”
也只能这样了,我和钱麻子进去,把水田抬到爬犁上,接过高二楞手里的药,转身就走。
洞里传来吆喝声,也不知道他们在争吵什么,我们也不管了,套上马,沿着铁轨直奔北边去了。
积雪太厚,铁轨早就被埋在了下面,不过这一路还算平坦。
顺着山谷一路前进,天快黑时,我在岔路找到了三镖留下的记号,于是转而往东走。
当天晚上我们休息的时候,水田总算醒了,他也没多问,先喝点水,然后吆喝着饿了,吃了一大饭盒的米粥。
吃饭的时候,他看着自己的左臂,时不时陷入沉思,似乎忘记了怎么回事。
直到吃完饭,这家伙总算是回忆起来了,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大骂:“混蛋翻译,不是说好了剁手吗,我还给你画了一条线,你剁我胳膊干啥?”
钱麻子赶紧让我按住水田,挥舞手中的柴火棍说:“这可不能怨我,你都忘了是不是?”
“我忘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