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营地,显得太平静,平静到让我不太适应。
钱麻子装好爬犁,也上了屋顶,坐在了我的旁边。
“小刀,咱这四面八方,都有敌人盯着呢,我这心里不踏实啊。”
“你是怕跑不掉?”
“咱们毕竟是爬犁,要是被他们的马队咬住了,也不好跑。”
我笑了:“放心吧,晚上风雪大,他们不好追。再说了,水月心里肯定有谱,她都计划好了。”
刚说到这里,连水月忽然又爬了上来:“我还真有个计划。”
钱麻子一听就急了:“水月,咋回事,咱不跑了?”
“跑,当然要跑,只不过,临走前咱们还要忙一件事儿,逃跑计划可以多一点保障。”
“不是,水月,你这么说,我咋觉得不太踏实啊?”
“老钱,咱们跑,他们的马队肯定会追,但马队也离不开补给。要是能在跑之前,把他们的补给毁了,他们就追不上了。”
钱麻子一愣:“我听你这意思,是不是还想再摸一次他们的营地?”
“你猜对了。”
我和钱麻子都愣住了,刚从他们的营地抢了不少弹药,还要再出去一趟?
连水月见我们不太理解,笑着说:“连你俩都想不到,再摸一次营,他们更想不到了。烧了他们的东西,肯定一片混乱,到时候咱们也好趁机离开。”
我点点头:“好,你安排吧,我觉得行。”
钱麻子低声说:“水月,是不是这次大意了,被马大鼻子算计,你也急眼了,所以想把他们往死里玩?”
听了这话,连水月没回答,只是笑了笑。
“行,只要你想好了,我们咋配合都行!”
说实话,看连水月的眼神和表情,钱麻子一定猜对了。
我们差点被一网打尽,直到现在三镖和李半拉子还不知所踪。不要说连水月,我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一定不能饶了他们,一定要玩死他们!
他们俩先下去了,我自己抱着枪坐在屋顶,看着远处敌人的营地。
那些小崽子们好像正在林子里砍柴,在营地中间烧起了一堆火。离得远,看不清有多少人在烤火,但看起来他们没有准备进攻的意思。
也对,按照水田的意思,他们的援兵就要来了,还有迫击炮。那就等着呗,没必要上来送死。
熬到天擦黑,连水月把我叫下去,让钱麻子在上面等着,万一水田中佐过来了,跟他随便唠唠,尽量拖住他一段时间。
我俩在仓库里拿了两块白床单,裹在了棉大衣外面,准备好短枪、匕和煤油,等天黑就出去。
过了一会儿,果然听到了水田的声音,钱麻子一会儿中国话一会儿日本话,和他唠了起来。
趁这个时候,我们悄悄把前后顶门的柱子都搬走,马也套好了,罗老九已经坐上了爬犁。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钱麻子和水田又骂了起来,连水月趁机把前门开了一条缝,我俩弯着腰快跑了出去。
这样的风雪天,能见度也就是四五米,离远一点根本看不见我们。
我俩快跑进林子,慢慢在雪地中爬行,先朝着林子里监视我们的爬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