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还插在郭善人的胸口,他双目紧闭,脸色煞白。我轻轻摸了摸,又凉了。
我脱下棉袄,扎紧裤腰带,撸起袖子,一狠心把匕拔了出来。
伤口处冒出了血,但比想象中要少。我深吸一口气,扒开郭善人的衣服,一眼就看到了深深的刀口。
罗老九在旁边说:“小刀子,别怕,有我呢!”
我回头一看,他拎着一个松木小圆凳,正在笑。
我只能说:“好吧,老罗,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说罢,我回过头,又把匕轻轻插进伤口,想使劲往下一拉,将伤口扩大一些。
但是,拉不动,好像被骨头挡住了。
连水月站在我后面,低声说:“使点劲,扒开,不然看不清里面有啥。”
“水月,这种活应该让李半拉子干,我就算给他开膛破肚,也认不清心肝脾肺肾啊!”
说到这里,我们三人互相看看,都不吭声了。
拔出匕,我想了想,这件事难度太大,我们三个不专业的人,根本弄不出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罗老九说:“小刀,你把他心窝子的血擦擦,我眼神不太好。”
我将郭善人贴身上衣撕下一块布,擦了几遍,才勉强擦去了伤口处大部分的血迹。
罗老九端着蜡烛靠过来:“你俩眼神好,那是个啥?”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伤口中露出一小截线头一样的东西。
“血管吧?”
连水月挤到跟前,用手轻轻捏起这根“线头”,慢慢拉了出来。
拉了约两寸长,拉不动了。这东西和棉线差不多粗,我轻轻碰了碰,它似乎扭动了一下。
连水月吓得赶紧松了手,它掉在伤口处,不动了。
我低声问:“老罗,刚才你看到没?它是不是动了?”
罗老九摇摇头:“我眼神不好啊!”
连水月也说:“我不确定,好像是动了,又好像没动。”
我用匕扒拉了两下,扭头问:“是不是蛔虫?”
“当然不是,蛔虫在肚子里,哪有在心窝子里的。”
“迷路了呗!”
我们都不说话了,这东西越看越像虫子,但为啥它会在郭善人的心窝子里?
罗老九放下圆凳子,忽然:“我以前听洋医生说,南方有一种病,就是小虫子在人的肚子里,喝血啊!说不定,这也是那种虫子。”
连水月擦了擦手:“老罗,我也听人说了,日本人走之前,放了不少耗子,耗子身上都有毒虫,害死不少人。”
我们决定停手,不用继续开膛破肚,就可以确定郭善人不对劲了。
他死了又活,不断“诈尸”,是不是因为这种小虫子?
三镖呢?心窝子里会不会也有这种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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