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鸿卓先斩后奏,大家都看到了陶若筠的不高兴,也看到了她的顺从,自然更添信任。
以至于后面谢鸿卓要送酒楼,都只觉得是应该补偿给陶若筠的,无人说一句不是。
陶若筠听了这些,也就知道那日月下狂话被谢鸿卓一一听进去了,心里高兴,自然什么都不跟他计较了。
三人行在山间,一同往花溪苑走去。
今夜风大,似乎要下大雨了。
谢鸿卓走在前头逗着阿保,下巴的胡渣在夜里冒头,蹭着阿保的脸,有一丝痒痒的。
阿保笑着躲闪,等谢鸿卓真的不蹭了,她又过来主动抱谢鸿卓的脸来蹭。
就一个蹭脸的事情,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爹爹,我要骑大马。”
“好,骑大马。”
谢鸿卓说着话,两只手抓住阿保往上一丢,等落下时,阿保就叉开腿坐在了谢鸿卓的肩上,一双手被谢鸿卓抓在手里,往两边张开,走在路上像是张开稚嫩翅膀的小鸡。
阿保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每一座山头。
这一晚不出陶若筠所料,下起了大雨。
呼啦啦的大风吹个不停,宛若厉鬼出行。裹着巨大的雨滴砸在树叶上,起初还清晰可辨,后来便是混沌一片。
阿保在半夜里惊醒过来,抬起头,一双大眼睁的溜圆,在床头萤火的映照下,闪烁着晶亮的光泽。
陶若筠也被惊醒,身子不由自主地往谢鸿卓身边贴,碰到了夹在中间的阿保。
“阿保,害怕么?”
陶若筠轻声问。
阿保听了,把脑袋直往陶若筠怀里钻,陶若筠只好抱着阿保,也惊醒了谢鸿卓。
他翻了个身,将二人一起抱在怀里。
手一边轻轻拍着陶若筠的背,一边安抚:“别怕,夏天雷雨很常见的,过去了就好了。”
陶若筠在黑夜中睁大眼睛看窗外,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风雨呼号,甚是吓人。
倒是阿保,在两人中间夹了会子后艰难抬头道:“阿保阿保变肉饼了”
陶若筠听了,在被窝里笑出声来。
谢鸿卓松开手,搂起阿保翻了个身,阿保便趴到了谢鸿卓的怀里。
阿保起先还趴的好好的,后来渐渐往上爬,一个圆滚滚的脑袋非要搭在谢鸿卓的脑袋上,一张肉脸压的谢鸿卓几乎窒息,也不嫌热。
谢鸿卓挪了挪脑袋,把鼻子从阿保的脸下拯救出来,才觉得又活过来了。于是左手搂着阿保,右手搂住陶若筠,三个人脑袋挤在一起才又睡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陶若筠便醒了过来,她没敢赖床,爬起来去看院子。
这院子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风雨洗涤,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等她将二楼屏门一开,云雾涌进来,裹着衣衫翩翩起舞,宛如月中仙子。
看远处阳光微弱,朝云叆叇,薄雾似纱,随着清风翻山越岭又停于湖上,往日偌大的太湖,今日几乎不见踪影。
看近处石阶上花自倒伏,不见旧日盛况,陶若筠检查了一下,没有折断,那便没有大碍,等雨水晾干,自会站立起来。
青荷一早去外头叫了人进来打扫,小径上树叶枯枝不知道落了多少,得清扫干净。
陶若筠站在门边看的有些呆,阿保睁了眼后也跑过来看。只见远山流雾,晨光熹微,金乌弄彩,往日偌大的太湖,今日竟消失不见。
“娘,水去哪里了?”阿保指着原先太湖的位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