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筠出了衙门,坐在轿中一路思索,终于忍不住掀了轿帘问青荷。
“我今天是不是说错话了?”
青荷道:“确实没见过哪个媒人是这样讲话的,不过也没有哪个男子是这样拒绝的,这也太直接了。”
“他还挺特别的是吧?”
特别的让陶若筠没面子。
生气谈不上,但是她懊恼,懊恼接了这档子事,叫徐同光厌烦自己。
知州哎,多大的靠山啊,能说上话是多少人羡慕的,何必赶着叫人烦自己呢?
“少奶奶,你有没有想过,这徐大人会不会心中有人了?”
“有人?谁?”
青荷道:“那日少奶奶与通判夫人说的话,我也听见了,可是我觉得徐大人不是那样的人。我觉得,或许是有心仪的人了呢?”
陶若筠嘟囔道:“知州哎?他是看上仙女了么?娶不着就为人家守活寡?”
青荷摇摇头,说不知道,只是觉得有这可能。
回了山庄之后,陶若筠没敢把自己去找了徐同光的事情告诉殷寄春,怕她问自己结果。
可是这么瞒着也不是办法,她只好做了叛徒,去找赵瑾容。
有事就找嫂嫂,陶若筠一直都是这么干的。
她没敢往青山居去,而是让下人把嫂嫂赵瑾容请到花溪苑来说话。
等人到了之后,稍作客套,陶若筠便直奔主题。
“嫂嫂,你与徐大人相识已久,可知道他为何还不娶亲呀?”
赵瑾容听了,撇过脸去问:“好端端的,怎么问起这个?”
“好奇嘛,你看他这么大年纪了,老夫人也挺想要孙儿的,他怎么还不娶亲呀?”
赵瑾容叹了口气道:“这事说来话长,我也是听老夫人私下说起的。”
说罢便将徐同光的事情一说。
原来徐同光早年间未取功名之时便已在老家定过一门亲事,只是在外读书想考取功名,那女子守候多年,加上家里达起来,渐渐看不上这个没有功名的徐同光。
于是选择了退亲。
当时正在读书的徐同光听了此事,二话不说,同意退亲,从此一心读书,并取得了进士的功名。
奈何人心已伤,往后媒人踏破门槛,徐同光也是两眼一闭,谁家的也不肯接,就这么耗到了现在。
陶若筠心想,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就因为一个女子曾经看不起他,他就要做老和尚,何苦来哉?
“至于么?”陶若筠不能理解。
赵瑾容道:“这人呀,有时候就是活一口气,你觉得人家顽固,人家何尝不觉得薄情呢?”
陶若筠撇撇嘴,照徐同光这个想法,自己就不该嫁给谢鸿卓,应该在云水村做老尼姑。
“我不懂,这也太脆弱了,不过总比龙阳之好要好。”
“什么?”
“没,没什么。”陶若筠一时嘴快,把自己跟柳云旗瞎说的话给说了出来,此刻赶紧否认。
“我都听见了。”赵瑾容不打算放过她,“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人家一个读书人,经不起你这样造谣。”
“我没说”
陶若筠低声辩解,赵瑾容叹了口气。
“那徐大人还爱着那个女子么?”
赵瑾容道:“爱,肯定是没有了,只是”
“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