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同光还没出声,陶若筠便率先说话了。
徐同光心中实在难受,无端撞见这场妯娌闹剧,问的多了,显得自己多管闲事,不过问,又显得自己薄情寡义。
偏偏张慧月是同学之妻,又求了自己,陶若筠又说自己能说服她便让她进来,因此此刻不得不硬着头皮问。
“是闹了矛盾么?”
陶若筠坦然道:“当然。”
徐同光只好接着问是什么矛盾,陶若筠沉默了会子才道:
“大人可还记得去年那桩假银案?”
徐同光自然是记得的,一个案子牵出一条线,不知道办了多少人。
“我想问问大人,为何这假银会在我夫君出海,管事进京的时候生?”
徐同光拧着眉,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陶若筠不是要他回答,是要他必须承认一个事实。
那就是一个没有威望,没有展示实力的女子,在担起了经营责任后,所有人都会认为她好欺负。
“当日我很幸运,能够第一时间现假银。如果不是那个代班管事多此一举,只怕今日谢家早已倾覆。”
“我闹了一场,让铺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我不是好惹的人,这才换来了暂时的太平。”
“与人相处也是一样的,如果别人欺负我时,我一再退让,只会让人觉得我好欺凌。大人为官这么多年,一定懂得这个道理。忍,从来都不能解决问题。”
“我带着婆婆和嫂嫂上山,自有我的道理,婆婆跟嫂嫂愿意与我上山,自然也有他们的理由。大人就算觉得我莽撞,也该相信嫂嫂的,不是么?”
一提赵瑾容,徐同光便垂下了头。
赵瑾容知书达理,他是知道的,既然能跟着陶若筠站在一起,必然有她的道理。
可是
“只是她是鸿川的妻子,如论如何,我都应该”
“大人,我不是说了么,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是二哥来了,也不能说你什么的。况且,我只是跟她有些矛盾,又不是大仇,不会闹成当年大姑子那样的。该有的体面我都会给她的,大人只需要当作没有看见,便好了。”
徐同光没有办法,只好应下来。
陶若筠顺水推舟,让他跟老夫人也说说,不要在宴会上提起这回事,大家开开心心最重要。
她自己,会好好的把阿姆送回谢家的。
徐同光叹了口气,不得不应允下来。
别人的家事,不好管,干脆闭了眼,由陶若筠领着进了玉泉院。
这边人送到了,陶若筠才出去应付张慧月。
刚到载酒堂,便见张慧月正站在厅中焦急等待。
陶若筠淡然走向左手上坐下了,张慧月一见这情形,心中拿不定主意,问:
“我可能进去了?”
“不能。”
陶若筠没有丝毫客气,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
“因为阿姆不尊重我,你的下人也不尊重我。今日端午家宴,婆婆请了贵客,我担心阿姆像去年小年一样莽撞,所以你不能进去。”
张慧月急了,道:“可是徐大人”
“徐大人劝过了,说我应当善待阿姆。”
“那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