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虽还没嫁进谢家,但是也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总之这次叔叔下了狱,失了财产,从咱们这一房来看,都是他罪有应得的。至于把他们的地交上去,就是出口气罢了。”
陶若筠听罢,不再说什么了。
可是没过几天,外头却有人来报丧了。
谢家去年才经历一回,这次心里慌的什么似的,以为是谢正平亡故了,结果却是钱茂典。
鼠疫,死于牢中,谢鸿燕敛尸回家治丧。
时隔一年,谢家这边又带上了白绉丝鬏髻,一同前往钱茂典家中探丧。
钱家下人一水的白唐巾白直裰,引着前来探丧的人往里头去。
因为是鼠疫而故,棺椁里早早撒了石灰封上,此刻什么也看不出来。
彩棚搭了好几个,孩子年幼,跪在灵前抽抽嗒嗒。
而另一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估摸是一众小妾,只是陶若筠并不认识。
她唯一认识的云姿,早就化作白骨了。
倒是谢鸿燕,完全看不出悲伤的神色,一脸的木然,好似死的不是她的丈夫一般。
张芝兰在春雨堂住了好些日子,前几天才被谢鸿飞接走,今儿在这里刚好遇上。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往日嚣张尽数散去,唯有悲切写在脸上,竟比谢鸿燕还要哀伤几分。
陶若筠识趣的没有凑过去,由陈妈妈陪着谢母过去跟张芝兰说话,妯娌两个跑到一边呆着闲聊。
“这牢里怎么还有鼠疫,那其他的犯人岂不是很危险?”陶若筠好奇的问。
赵瑾容则摇头道:“我也不大清楚,不过这牢里情况都不好说。”
陶若筠把脑袋凑近赵瑾容耳边悄悄说道:“我听说得鼠疫去世的人,样子不大好看。”
钱茂典生前那样美貌,不知道死时有多不堪。
“你们没听说么?”
妯娌两个本就是在说闲话,声音极轻,冷不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吓得二人一跳。
转头一看,是另一个商户人家的妻子赵氏,身边还跟着她的妹妹。
“听说什么?”
那赵氏见二人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往人多处瞥了一眼,拉住赵瑾容的手腕就往更偏处走去,陶若筠紧紧跟上。
“你们当真没有听说?”
“听说什么?”陶若筠急的脖子都伸长了些。
那赵氏清了清嗓子,这才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啊,这钱公子自从进了大牢,他那个娘子,问都不问的。后来有一天忽然就去牢里看她相公了,然后你猜怎么着?”
陶若筠觉着这女子相当适合去说书,太会勾人了。
“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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