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了几天,外头有人来报,说是买了几个丫头进来,叫陶若筠去看。
陶若筠去了茶厅,嫂嫂赵瑾容已经在了,眼前一排站着六个姑娘,年纪不一。
“怎么领回来这么多姑娘?”
赵瑾容道:“你用的上的,阿保至少得有两个吧,再加上你自己,往后事情只会越来越多的。而且你不是还要会唱曲儿的嘛。”
陶若筠哦了一声坐下来,打量着姑娘们,瞧见一个才不过四五岁的样子。
“这个这样小,怎么就”
站立一边的老莫答道:“回少奶奶,这姑娘几个月前老子没了,她娘留着儿子,就把闺女给卖了。”
陶若筠没再说什么,又问:“哪个是唱曲的?”
有一个姑娘道:“回少奶奶,是奴婢。”
陶若筠打量了一眼,翠眉杏目,身材修长,声音里也带着娇憨,便叫她唱几句西厢来听听。
那姑娘闻言,眉毛一挑,手臂一抬,煞有介事地唱道:
“门儿掩着梨花深院,粉墙儿高似青天,恨天,天不与人行方便,好着我难消遣”
陶若筠端着茶杯,听得声音清脆,确实不错,只是
“不是说有两个丫头唱曲儿么?怎么只有一个?”
没有人站出来,一边的老莫急了,伸手推了其中一个姑娘,把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推的往前一蹿。
“说话,奶奶又不吃人。”
那姑娘睁着双大眼,不说一句话。
“咦,你个小姑娘,怎么回事,带你来的时候你老子怎么跟你交代的?”
那姑娘依然不说话,一双漆黑如墨的大眼里滚着眼泪珠子。
陶若筠见了,便道:“若是不肯也罢了,送回去吧。”
一听送回去,那姑娘扑通一声跪了,哭着只磕头,还是不说话。
陶若筠看着也头疼,不说话,又不想走,怎么被当成唱曲的送来的?
倒是一边的赵瑾容觉出问题来,问她:“你可是不会说话?”
那姑娘这才停了磕头,点了点头。
这下好了,想买个唱曲的姐儿,结果混进来个哑姑娘。
“好你个张顺,拿个哑巴糊弄我,少奶奶,我这就把人打回去。”
那姑娘一听要打回去,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脑袋直往地上碰,碰的咚咚直响。
“快把人拦住了。”
陶若筠有些着急起来。
老莫一个箭步上去,提着后领就把人从地上拎起来了。
“你要是磕死在这里,你老子还得找我赔。”
“老莫,”陶若筠打断了老莫的话,“怎么带回来个哑孩子?交给你那人是怎么说的?”
老莫听见陶若筠问,也觉得委屈:“哎哟少奶奶,这是西市那头老张带来的,说是他闺女,他交给我时说能弹会唱,我当时还问过姑娘,姑娘也是不说话,我当是害怕了,也没多心。瞧姑娘长得还行,就带了回来,谁曾想是个哑巴呢。我这就给还回去。”